“不是啊,您不是说你为父母报仇吗?那不算志向么?”“算,不过太小了!”楚好白道!
“小,我不觉得啊,我只想将来替家人报仇,然后就下去找他们……”他说着不禁又流出了眼泪!楚好听桓楚有寻死之念!忙激他道:“你还身为男儿,连我这个女儿身也不如,动不动就哭,动不动就寻死,哪像什么男人……”
“我不做什么男人,我只想要娘,要我哥哥们,还有我爹爹,只要能见他们,我宁愿不做男人……”楚好见他越说越伤心了,便也不再激他了,遂上前说:“你娘你哥哥已经离开人世,是你亲手葬的,你忘了,他们是永远不会回来的,你也永远见不到他们……”
“你胡说,胡说,胡说,我不信,不信,不信,我会见到他们的,你在胡说,我一个字也不信……”他听了楚好的话,几乎像发了疯似的大声吼道!
“这是事实,你别这样了,你这样折磨自己,是不是想害姐姐心疼啊……”说着她便取出手绢,替桓楚擦泪!
“好了,姐姐答应你,只要你听话,别动不动就想寻死,姐姐答应你就是了……”“什么啊?”桓楚哽咽道!
“教你抚琴啊,你不想学了……”孩子毕竟是孩子,来的快去的也快,他听白狐姐姐要授自己抚琴,忙涕为笑道:“真的,姐姐……”
“傻瓜,姐姐何时候骗过你啊……”说着俩人都笑了,此时的雪下的更大了,那些大大小小的雪都落在了他们的身上……
雪足足下了三日,才放了晴!看着外面满白茫茫的一大片、一眼望不到头的雪原,耳边静的却连一点声响也听不到,只能闻到自己的喘气声,于是桓楚心中不禁思潮起伏,不知为何想起了家传的《神匠谱》,恨自己不争气,为什么能把它弄丢了,落在仇人的手里,他一想到此,心中就想小刀子一点一点割他心上的肉一样!他想无论如何,也得把它夺回来,可又想回来,他这么小,武功又不好,怎么才能从那狗官手里夺回来了呢,他左思右想,来回在雪地转来转去,突然眼睛一亮,大叫一声:“明索不行,我可以去悄悄地将它拿回来啊!”
此时楚好房里早饭,她听见桓楚莫名地叫了一声,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疾走了出来问道:“你没事吧?大清早的也不好好诵《易经》,嘴里在叽哩咕噜什么?”桓楚见白狐姐姐有些生气,遂挠头傻笑道:“没什么啊?我这就诵!”
他为自己暗自想到的办法高兴!他打算等过些天雪化了,路也干了,再去殷府!他想到这儿,便开始啷啷地诵起经文来了。在这几日下雪中,桓楚每日除了诵读经文,便是阅曲学琴,练功是没法子再练的,雪下得太大,太多了!整个外面都被雪封住了!一个使惯了刀剑的人,哪能受得了不拿刀剑的日子,幸好白狐姐姐这几日授他学琴阅曲,若不然他都不敢想象这几日如何熬下来。
“饭做好了,小鬼……”楚好正诵得起劲,却听到白狐姐姐唤他吃饭。“哎,我这一篇诵完,就来……”桓楚大声应道。“那你快点,别搁凉了……”楚好补充说!
“你方才在屋外嘴里叽哩咕噜什么?”桓楚刚进得屋来,放下书简,跪到案前,准备用饭时,白狐姐姐便开口问道!“没……没,我没说什么啊?”
桓楚慌忙道。“你还哄姐姐,我明明听见你说什么‘明索不行,什么悄悄将它拿回来的话’……”桓楚听了白狐姐姐这么说,便知此事瞒不住了,可又不知从何说起,只好低下头,用筷子在碗里的米饭里戳来戳去,嘴里只道:“我……我……我……”
楚好见他甚是难为情,便说:“其实你不说,我也猜出一二了……”楚好方说完此话,便见桓楚一下抬起了头!道:“您……”
“我刚才听见你说的话,便猜出来了,只是忙于做饭,没功夫说罢了……”桓楚听白狐姐姐这么说,目光更是为之振!“你是不是想取回你家传的《神匠谱》,我说的对吗?”桓楚一闻此言,双眼更露惊异之状,“你如何知道!姐姐……”楚好笑了笑,说:“你为什么不告诉姐姐呢,就凭你一个小毛孩子,只怕还未靠近殷府,便被人逮了去……”桓楚见白狐姐姐如此小看自己,便说:“姐姐也太小瞧人了,我又不是傻子白痴,或是待宰的羔羊,即便是他们发现了我,我就没生脚吗?”
“你这小子,怎么这么好强啊,我本是一番好意,既然你不听算了,你被人或逮或杀,又与我有何相干?”楚好说完便吃起自己的饭来,一字不语。桓楚见此情形,便知自己一时冲动,冒犯了白狐姐姐。他其实是知道的,白狐姐姐说他,是为他好,替他担心,怕自己万一出什么差池!可不知为什么,自己一听那话,心理就是不服气,嘴里便说出那些混账话来!
“姐姐,姐姐……”桓楚上前唤楚好道,楚好却只管吃她的饭,毫不理会于他!
“桓儿错了,姐姐,姐姐,桓儿错了……”说着桓楚便跪了下去。楚好见小鬼向自己跪了下来,却还是一字不语,只管吃她的饭,桓楚也不复语,只是跪在那里……
饭终于吃完了,“你说错了,你错在哪儿了?”楚好启口问道。
“我说话没大没小,不知轻重。”桓楚一脸认错的样子说道。
“还有呢?”楚好又问道
“还有……还有……”
“还有什么?你说说……”
“我……我……我想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