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命悬一刻之时,“碰”一声,鞭子从中而断,楚好飘然从树颠上跃了下来,神情怡然;桓楚明明内功高强,胜于白衣姐姐好几倍,却不知为何从树颠掉了下来,重重的摔在地上,随后便“哇”的一声吐出血来,楚好急忙奔上前道:“小鬼……”。
她扶桓楚坐起道:“你不懂如何收功,却强行要收,看把自己伤了吗……?”桓楚听到白狐姐姐用责备的语气对自己言道,遂微笑着:“我……我不这样做,怕伤了姐姐您……咳咳……若是那样的话……我宁愿让自己受伤……”
“傻子,又说痴话了……”她嗔怪道。
桓楚听了又是一脸傻笑看着她不知说什么好。她扶桓楚坐好道:“你眼下的内功已经高于我之上,只要懂得如何用法,便将够一生受用……”桓楚听了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点点头!
“此刻,我便授你如何自运内功疗伤,你听好……”楚好说着站了起,桓楚点了点头称是,她便若有所思地行了两步,对着桓楚言道:“盘膝而坐,凝神聚会,双目微闭……”
桓楚一面聆听教诲,一面依言而做!楚好等他依依做完,接着续道:“先缓缓收气于丹田之中,将聚足丹田之气,再然后渐渐导出,等导空之后,又收气于丹田之中,再导出,反复如此,过上一个时辰……便可恢复自如了……”楚好一面说桓楚一面照做。楚好说完,才觉自己胸口巨痛难当,便知自己的旧伤复发……
她缓缓行到一处树阴之下,盘膝而坐,也自行疗起伤来……
这时风和树静,鸟鸣不止,一抹朝阳穿透树阴射在楚好乌黑的长发上,那长发便映着日光,泛起了无数亮光,微风一吹,那抹阳光随风摇动,又晃到了她白色的面纱及稍有凸起胸前的白衣上,那白纱和胸前的衣裳也跳起无数个耀眼的光点来!再看坐在不远处的桓楚,双目微闭,气定神闲,两手搭在膝上,正依楚好所授之法,专心运功医伤,他身着麻布粗衣,一头的长发胡乱披在脑袋上,可却生得眉目清秀,鼻高面净,脸方口圆!可他为何不穿华衣锦服呢,不是白衣姐姐不给他做,楚好反而做了不少,可他总是不穿,说:“桓儿整日的练功、打柴、采药,哪能穿它啊?做不了半天活,就脏了,还有也不耐穿……,虽然粗布麻衣不好,可穿着想怎样便怎样,多自在啊……”楚好见他不穿也就没法子了,也就随他去吧……本来按秦礼,男丁头发若是长了,便要梳成发髻的,可他从自从和家里人逃出来之后,得知秦皇要灭他全家,便也不守什么礼法了。挽起发髻,每日早晨起床,就都得梳理,麻烦得很!这下倒省了不少事,他不会每日为挽发髻浪费功夫!可白狐姐姐却再三告诉他,他们是隐居此处的,不与外人交往,若是等哪日出去了,可万万不能留那样的法式,若不然,被官兵瞧见眼里,会拉他见官的。可话又说回来,自从他逃到此处,已足足有了三载,还从未涉足于山外。这样在外人瞧来,这么长的时间,一个小孩子呆在深山之中,还不闷坏了?可再他看来,这三年的时光如箭破长空,飕得转眼一瞬即逝!他这三年中,无时无刻不想着为父母兄弟报仇,可他一想到自己的仇人,并非常人,乃当今天子,他又深居宫中,小时候听爹爹说过,秦皇曾在灭六国之前,让一个小小的燕国派人暗刺于他,这名刺客叫“荆轲”。之此以后,始皇帝就怕了,想想看,一个小小燕国居然都有胆刺杀于他,还有什么人不敢犯上呢,于是他便昼夜穿甲,听说他睡觉得床上都装有箭弩,只要谁怀有不轨之心,秦皇便以一指之力,顺手启动机关,自己便能安然无恙地被金罩罩住,随即床榻之中的箭弩也随即射出,可要知道,这发出的暗器,并不是一箭或几箭,乃是几十箭甚至几百箭齐发而出,便是身手再好的刺客,也难近暴君之身。桓楚想至于此,便犹如泰山压顶。身临万丈深渊!感到自己是多么的渺小,多么势单之薄,还谈什么复仇,此举无疑是螃臂挡车,拿着鸡蛋跟顽石碰!可他又不能不报,父母之恩如天,父母之仇不共戴天!万物唯天乃大,何况两个天压在身上,他岂能不报,便是被乱刀乱剑砍死,他也要报亲人之仇。他一想到此,便精神大振,运巨石,练剑法,习射箭!到得夜间还得研读医书,待第二日,便上山采药,去寻找别晚所看到药名!还得研读《易经》之术,每日忙得他恨不能生出四只手来,八只脚来!只要这样,他的灵魂才能有多少慰藉,若是他稍一日半天,没做什么?他的灵魂便揪住他不放,一到躺在床上,他便翻来覆去睡不着,眼前便会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他娘和几个哥哥被殷通逼死的惨状!于是他不由得想打喊大叫几声,想把胸口的怒火撒出去!可隔壁睡着白狐姐姐,他又怕扰了她的清梦!于是他疯了似的向屋外奔去,仿佛后面有人杀他似的,他跑呀跑,突然一头扎进水里,(那是一条离他们住的不远处的一条湖,他和白衣姐姐经常在此处打鱼,也常常在此洗澡)然后像疯了似的,一面大喊大叫,一面抡起拳在水中狂打,打的水四起,一浪高过一浪,跟着涛声大喊大叫声叠成一片,声振四壁!回声久久不绝于耳……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没力气喊了,更没力气拍打水面了,他像死了一样,身子像尸体般地向水中缓缓倾倒下去,下去,直到整个身子沉于水中,淹没于湖底,他还是不动,过了良久良久,才见他霍地浮出水面,也不知喝了多少湖水,呛得他连连咳嗽不止,哇哇地向外吐着湖水!让人不忍促听,不忍多看!这三年中他无数次用这种法子折磨自己,尤其是每逢过节时候,还有他娘忌日那天,他上坟回来,就像疯了似的,大喊大叫,难以控制自己!几欲挥剑自刎想死,幸好被楚好及时发现!若不然,也不知几个桓楚已经去了……
一个时辰还没完,桓楚便觉得精神大振,血脉畅通无阻,心跳自如了,全然不像方才血脉互撞,心跳难抑,以致他几欲恶心想吐。他微微睁开眼睛,看到眼前景物,突然显得那么可亲,那么舒朗明晰,那么招人喜爱。他不由得感到一中莫名的欢快。当他看见,白狐姐姐不知何时,坐在不远处的树荫下,打坐疗伤。他不禁心头一振:“莫不是,我又失……”他刚闪过这个念头,便站起,发足走了过去道:“姐姐……”他一把扑到楚好跟前,迎面闻到白狐姐姐身上的香味,不由得心猿意马,小鹿乱撞,想一把抱住白狐姐姐柔弱的身子!把她装进自己火热的胸膛。
“我这是怎么了,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太无耻了……”他想到这儿,不由得面红耳赤了。
没错,他虽然整日和白狐姐姐隐居在此,并不懂男女之事,可他已经十五岁了,安常理推算,他不知不觉已然十五岁了,已经到了发情期,可他这种感觉太强烈了,不应该这么早,就有如此强烈的感觉!可话又说回来,这样也没什么奇怪的,他不知服食什么奇异草,能使自己体内的功力如此之强,既然功力能增强,那他早有这种想法,也属自然……,可他却浑然不知,以为自己种什么邪术,才要有这种邪念,这已不是第一次,自从入夏以来,这种想法已是第二次了,他怕万一有天,这种邪念完全治住他的心志,他都不敢想……
“你怎么起来了?”楚好微微睁开眼言道。“我好了,你怎么样,伤得重吗?”桓楚看这才看见白衣姐姐眼角满是虚汗,脸上的面纱早已湿透了,接着他又闻到那股身上的香味比方才更浓了,那种邪念又一次冲击他肉体与颤抖灵魂。
“伤得倒是不重,只是身子方才复元,内功甚是不济……”她说到这停了停又道:“不如你助我疗伤?我觉得你内功来行……”
“这……这……这不行……”桓楚犹豫不决道,楚好以为他满心欢喜,一口答应!谁料想他却一脸难为情地拒绝自己!“那你去吧……你若是饿了,屋里还有些吃的……”桓楚见白狐姐姐说完,便又微微闭上双眼,将要自行运功!忙解释道:“不是桓儿不给姐姐疗伤,而是……而是……而是桓儿想拉屎……想尿尿……肚子疼得很,突然……”楚好本以闭上眼睛,突然听到桓楚这样的解释,不由得“噗嗤”笑出声来,桓楚见白衣姐姐笑出声来,不知把脸向哪里放,楚好见他一副窘态难书的样子,遂笑眼道:“那你还不快去……”桓楚听了,呆若木鸡地“哦”一声,拔腿就向远处奔去……。其实桓楚哪里是肚子疼,哪里是想拉屎,想尿尿……,那只是托辞罢了,他一闻到白狐姐姐身上的香味尚生邪念,哪还敢一双肉手触及其背啊!别说给人输真气时生什么邪念,便是稍有用心不专,便会令伤者更病情更重,严重者,甚至两者都会受累!若是为了能救好白衣姐姐,他自己受点伤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若是累了姐姐受伤,哪如何能成?可他素来没对白狐姐姐说过谎,更何况遇到这种事,可他总得找个理由啊,于是一急,说了那么一个不堪入耳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