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他便怒火大起,想杀了这个女妖!可不知为什么,她对他的好,此时也不由得一幕幕出声在他眼前,若不是她,他已不知死了多少回了!一想到此,便又狠不下心来,可又想到她救的目的只是为了皇陵图谱,又不由得痛心疾首,于是他矛盾极了,举起拳头就朝石头上砸,他这时哪有什么心思气聚丹田,贯真气于臂!只是一双肉拳硬生生在朝那冰冷的石头砸去,不知砸了多少,直到石头染满了血渍,可怜那双拳头早把他打砸得血肉模糊,骨头都露出来,可他似乎一点也不知道疼,还是砸,只是再也生不出力来,与其说是砸,倒不如说是把拳头慢慢朝石头上挨!这时天已不知不觉大亮了!让人看和更真切些。嘴角是血迹,拳头不忍看去,除了皮,便只剩下了骨头……脸色更是苍白,眼里的泪水,早已哭干了,只是布满了红殷殷的血丝。眼周围肿得像核头,好像这一夜,他一下子长了七八岁,整个人显得苍老多了……
他想一走了之,不再回那个让他连想都不敢想的地方。他站起来,便如行尸一样漫无目的地向前移着步子,他的思维也像僵住了,什么想不出来了,脑子一片空白,他只知道,他不能回到那个地方了,他要离它越远越好,越远越好……可他就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可就是想不起来,脑子一片空白,他不知自己怎么了,一夜之间,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什么都想不起来,就连她的样子他都记不清了,他使劲地拍打自己的脑袋,可除了疼还是疼,就是想不起来,“天啊,我到底怎么啦啊,我忘了什么啊??”他仰天长啸,直震得山摇地动,惊得树上的鸟儿哗哗飞出一大片。紧跟着远处传来一阵老虎的吼叫之声。直吼的人心惊胆颤,他眼睛一亮,像是想到了什么!他每回想到什么,都是这种眼神。
“那件旧衣裳,没错是那件旧衣裳……”原来听见老虎的叫声,便想起了,楚好为他制的那件虎皮袄,又由虎皮袄想到了旧衣衫,而那件旧衣衫载有皇陵图谱。他这才想到皇陵图谱还在她手中,他如何能一走了之呢?不,他得回去,便是死在她手里,他也得把先人留下的物件索回来!想到此处,便想回去,可是他黑灯瞎火的一路奔到此处,怎么回去,他又一时记不得路了,便又停下了来,想了大半天,才顺着来时的路,像疯了似的奔回去了……本来他手上血不断地向外流,流得满地都是,若不是他内功极好,他流了这么多血早死了,他想起了家里人用性命换来皇陵图谱还在楚好手中,他便又有了活的斗志,遂点了臂上的几处大穴,止了血。才起身寻路,向屋子奔来……
却说楚好与义父在树林说话之后,便疾疾回到住处,生怕回来晚了被桓楚发觉了,幸好回到到院中时,天色尚早,不过子时方过罢了,她觉得没什么异样,便换了衣衫,睡了,谁知她天亮起来,还见桓楚房门紧闭,平时这时他早就起来,要么诵书,要么练功,可今日他怎么啦,她今日起来本来就比平时迟些。于是她不放心,想推开门进去,却行了两步,便又止住了,便在窗前干咳了几声,示意给桓楚听,可过了一会,还是不见动静,便又唤了他几声,还没反应,他觉得不对劲,便掀开门,抢了进去,却见屋里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床上也乱七八糟的,被单都丢在地上了。于是她脑子突然冒出一个可怕的念头,难不成自己昨夜被义父唤去,乃是义父的调虎离山策,他怕我对他日久生情,怕坏了他的大事,命人将他悄悄掳了去……楚好想到此处,立时不知怎么办才好。
“若义父对他施刑,他年纪那么小,怎么受得了啊?”想到此处,她更是心急如焚,也想不了那么许多了,胯上矢镝,纵马策便,那马嘶叫一声,便翻蹄飞出,驰骋而去。
看来她真是急糊涂了,就算她义父真的用刑,他如此高的内功,怎么会伤到他么?她能驰出二十多里外,却勒马停下来了,那马本来正奔得兴起,却霍地被她硬生生勒住,便不由得前蹄扬起,昂首长嘶。
“我怎么这么傻啊,他不会有事,我昨晚对义父已作过解释,义父回去会命人将他放回来的,再说他老人家也是知道的,那小鬼的脾气吃软不吃硬,他要是不愿给的东西,便是打死他,他也不会说的,义父总不会费了三年的功夫,得到一具尸体吧;还有就算桓楚愿意给,那皇陵图谱已然在我手中,他也得回来取啊!”想到此处,眼角不由浮出一丝笑意,便调转马头,向原路返回。
走着走着,她见前面一个少年身影,她一细瞧,那不是小鬼又是谁?她忙高声大呼:“小鬼,小鬼……”
她一语未了,那少年便回过头来,她一见,原来真的是桓楚。她纵马疾驰而去。驰到桓楚跟前,只见他像疯了似的,头发乱得成了一团麻,脸上有血痕,嘴角有也是血痕,还有那双手,更是不忍细看。
“你怎么啦,是谁把你弄成这副模样……”她抢下马来,扑到桓楚跟前拿起他那双破手,心疼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