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玖也没有让她失望,语调微凉带着嘲讽,道,“那宫女,也太容易认罪了些。”她不喜欢说一大堆话,每次都吊着善舞胃口,这回也一样。
似乎气消了不少,她微微侧过头,看向皱着眉的善舞,后者果然一脸“所以呢然后呢”。
她极轻地笑了笑,“照理说,荣贵人将这胎看得比什么都重要,麝香的危害她不是不清楚,怎么还会让底下的人轻易拿错?听雨说那是贴身伺候的大宫女,这就更说不通了。”
善舞却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眼睛一亮,声音也不由高了几分,“方才听雨说,荣贵人对底下人动辄打骂,会不会是那宫女心里怨恨,故意拿错的?”说完她自己像是也确定是这般似的,惊恐地捂着嘴,该不会真的吧!
云玖点头又摇头,微微垂眸盯着袖子上的牡丹看了会儿,声音轻飘飘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就算再怨恨,她也不会这么害自己的主子。使用禁药,荣贵人是打入冷宫,可这宫女,就是必死无疑。你说,她为什么明知是死路,还要这般做?”
殿内短暂的静默,善舞歪着头迟疑地问,“难道是那宫女不想活了?”
长袖:……
云玖手指一顿,唇角抽了抽,手指上扬,毫不留情地点在善舞的额头上,“你啊。”语气带了点咬牙切齿。
长袖却是这时候开口,“公主是怀疑,有人利用这宫女,想要除掉荣贵人?”
不愧是自己最得力的侍女,云玖单手撑着尖尖的下巴,慵懒地眯着眸子,“那你说说,这宫中谁会那么做?”
她身边的宫女,没有一点能耐,就能轻易致她们于不利之地,所以云玖时不时会这样考验下身边人。
长袖心思细腻,稳重寡言,最是可靠;善舞机灵聪明,灵活应变;翡翠温柔手巧,性子宁静;玲珑武功不错,敦厚耿直。
各有所长。
长袖似乎踌躇了下,她时刻记得自己的身份,作为奴才并不能妄议,但云玖是她最需要效忠的主子,所以她只是略踌躇便将自己的猜测说出来——
“这宫里,和荣贵人……有仇怨的,还真不少。这招太狠,不仅是要荣贵人这胎保不住,还是想彻底除掉她。放眼望去,这宫里能这么做的不多也不少,但是……”她犹豫了下,低头不语。
云玖顺着她的顾虑接下去,“但能运用人心至此,收买储秀宫一等宫女,设计下这一切的,除了那人,还有谁。”
长袖眸子沉了沉,“但那人……”
云玖却突然起身,拢了拢衣袖,朝门外走去,边走边轻声笑,“听说陈贵妃昨夜很是辛苦,善舞,叫翡翠带上几样点心,本宫去看望下。”
身后,一头雾水的善舞不由疑惑地看向长袖,“你们在打什么哑谜?”怎么她越听越觉得……
长袖没好气地瞪了眼平时机灵这时候犯傻的善舞,“还不快去叫翡翠。”
然后懒得理会,直接跟上前头不急不缓的云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