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期没有人住的地方，所有的家具都被洁白的布盖着。
死气沉沉。
空气中还漂浮着灰尘。
他抬手扫了扫遮挡视线的杂物，放眼望去，那一面落地窗，还是如此出色地将外面繁华的景色展现了出来。
当初，他买下这间公寓，有一个原因就是因为这落地窗。
夜晚在这里看看夜色，倒也是种享受。
不过，只是随意地瞄一眼，他又将视线放到了所有的家具上。
举步到卧室，连床和衣柜都盖上了白布。
他不厌其烦地将房间里所有的白布都掀开。
每一样家具都和他离开时一样，连餐桌和茶几上摆放的茶具和水杯都不曾动过。
茶几上，那对小情侣杯还立在中央。
像是被特意摆放过。
上面的两个人偶，身子靠在一起，紧紧依偎着。
那是顾晚在商场买的。
当初，她和于笑笑一起去逛街，看到了这款情侣杯，脑子一热就买了。结果，买回来却扭扭捏捏如何也不愿意拿出来。
最后还是他千般万般地哄着，她才妥协。
修长的手指，轻抚过陶瓷杯上的人偶，就像是在抚摸她的脸颊。
那般轻柔。
铃声响起，来打扫的阿姨还有订购的日常用品一并送了进来。
不到半个小时，一切都被还原成了当年的模样。
就连床单，他也固执地找了和当年用的一模一样的色，沐浴露和洗发水，也还是顾晚喜欢用的那些。
再次窝进被子里，却早已没了那股熟悉的味道。
房间里，除了刚进来时候的灰尘味，便是打扫后的消毒水味。
那种顾晚身上清新的香味，再也没有了。
埋在被子中的头颅，定住，怅然若失。
穆天爵翻了个身子，幽深的黑瞳，盯着天板。
微黄的灯光还亮着，他却丝毫不畏惧地瞪过去，像是要将它看穿。
五年了，果然，一切都变了。
这里唯一留下的，属于她的东西，或许就是衣柜里，寥寥几件她没带走的衣服了吧。
而她的身边，是不是真的已有了其他人了呢？
夜很长，他却无法入眠。
凌晨五点。
穆天爵才刚刚合上眼，困意席卷而来，他却不想入眠。
窗外只传来稀稀疏疏的车流穿过的声音，手机铃声打破了夏夜的宁静。
他转头，漆黑的眸看着手机的来电提醒——霍峰。
倏地蹭起身来，摸过手机，按下接听键。
“阿峰，怎么样了？是顾晚有消息了吗？”语调急切万分。
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关于她的消息。
一晚上，脑海里已经闪现了无数个可能。
折磨着他的大脑，吞噬着他的五脏六腑。
“不知道该说你运气好，还是你真的那么了解她。”电话那头，传来霍峰略带疲倦的轻笑声，“我的人查到了顾晚在南城的消费信息，如果不是同名同姓的话，她应该在南城。”
一晚上，他几乎也是没睡。
一直在等下属传来消息。
可南城也不小，找一个人谈何容易。
何况，南城乡村居多，用高科技找人更是难上加难。
似乎命运就是那么爱捉弄人，在折磨两人五年之后，又那么轻易地让他猜到了顾晚的所在。
“把地址发给我！我马上过去！”
几乎是没有犹豫的，他从床上一跃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