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间小公寓,不大,八十来个平方,恰好足够三辈人住在一起。
顾晚才来南城,租了一个两居室,只够她和顾民住。
后来有了小穆梵。
小穆梵小的时候,还能勉强睡在一间小的婴儿床上。
可孩子越大,那间婴儿床的不能睡了。
两居室也不足以让一家人住了,顾晚拿着工资,狠心租了一个三居室的房子,让小穆梵也有了自己的房间。
后来坐上总编的位置。
年终奖一下来,她立马拿着钱去按揭了一套房子。
买这套房子的原因,也是因为它离编辑部和学府幼儿园都近。
顾民还没回来。
这个点,应该还在做最后的检查。
他在一家小工厂上班,工作量不少。以前为了赚够小穆梵的生活费,父女二人都是起早贪黑的。
毕竟,南城这边的也房租不便宜。
后来,顾晚生活好了,提出让顾民辞职。
可他早已习惯了那样的日子,顾晚劝了几次都没劝动,最后只好妥协。
他在工厂里,已经有了熟识的人。
人老了总是这样,提不起那么多精力再去接触新的东西了,认识了人就不想再换了。
要不是为了小穆梵着想,他是连房子都不想搬。
进屋,穆天爵将她抱到沙发上坐好。
蹲下身子,力道极其轻柔地替她褪掉脚上的鞋。
他小心翼翼地握着她的小腿肚,另一手握着鞋后跟,脱一双鞋,却如临大敌,皱着眉头,细心地观察着脚踝。
似乎在思考,要如何脱下来才会让她不疼。
灯光打下来,划过他坚毅的轮廓。
那么熟悉的表情。
只要是与她有关的事情,这个男人,一定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她的一点儿小伤痛他都极其地在乎。
在她面前,他似乎从不在乎自己的身份,会因为她穿久了高跟鞋,也不嫌她没洗脚,握着她的脚踝就替她按摩。
他不再是高高在上的穆总,而是她的穆天爵。
这个画面,就像是回到了五年前……
鞋终于被脱下来。
“药箱在哪儿?”他薄唇轻启。
微凉的语气,却抵不住那股关心味浓。
顾晚回神,撇过头,不去看他,自然没有告诉他的意思。
“在这里!”小穆梵一进家门就匆匆跑去拿来了药箱。
顾晚此时觉得,这个儿子,真的太不会看她的眼色了!
看不懂她现在并不想让这个人帮她上药吗?
“谢谢。”
穆天爵看向小穆梵,嘴角扬起淡淡的笑意。
那种莫名的熟悉感,在他看来,不会那么简单。
毕竟,他是穆天爵,从来不相信这世界上会有那么奇怪的事情。
小穆梵被他一声谢,脸色突然涨红。
刚才在外面,逆着灯,他着实没有看清楚这个男人的脸。
进了家又急匆匆地去找药箱。
这时候,他终于看清楚了。
这个叔叔真的长得好帅!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他好像好眼熟啊!
好像在哪里见过……
可如何也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见过……
抓不住脑海中奇怪的念头,也来不及在乎那些,他又担忧地看向沙发上的顾晚。
“妈妈,你受伤了,疼不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