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些没见识的腌臜厮!牛黄血蝎丹是何等名贵的药物!你们不识货别污了咱的名声!还慢慢试验药性?本王好歹也是郡王之尊,拿来,爷吃给你看。”
幸好钱惟昱骂的那些腌臜词汇太过粗俗,选子和其他日本人学习汉语的时候基本上都是学的“雅言”,所以这些俚词俗语他们都听不懂,钱惟昱算是鸡同鸭讲白骂了,也免得毁了钱惟昱的形象。
说完之后,当下钱惟昱也就一抄手一咬牙,从那药助手里夺回一颗那人正在左看右看的牛黄血蝎丹,就着清酒一口吞了下去——其实倒不是他有多鲁莽冲动,主要是他上辈子吃炸蝎子吃过好几次,所以才有这个胆色。
“有毒么?有毒么?本王在吴越时候,吃的炸蝎子都不知有多少了——这下信了吧?还不快去用药。”
那药助见钱惟昱毫不害怕蝎子的药性,倒是显出额几分羞赧之色。这时候,因为此前的纠纷,典药寮的主官典药头人也赶了过来。听说了事情之后,和秦昆辩论了一番牛黄血蝎丹的药性、又看了钱惟昱的反应,这便拍板立刻用吴越人的方子给宪平亲王施治。
选子和清少纳言总算松了一口气,看来那些吴越人的药物果真不是毒药,而是诊疗抽风之疾的秘药。因此看向钱惟昱的眼神也温柔和许多,也幸好她们刚才并没有说出口什么质疑钱惟昱的话语,只是在心中狐疑,所以也免去了解释的尴尬。
“昱哥哥,看来中土的医术,果真比我日本多有神妙之处,小妹今日才知原来乃是坐井观天了呢。”
“这有什么,说起这件事情,其实在大唐的时候,无论是地龙、蝎子、毒蛇、蜈蚣、只要处理得法,皆可作为良药。”
三人在一边闲聊半晌,另一面的初步疗效也出来了——至少,牛黄血蝎丹和酒煎的地龙服下不过一刻钟,宪平亲王的嘴角偶尔流涎症状就止住了,手足的间歇性抽搐貌似也稳定了下来。别的作用虽然还看不出来,但是钱惟昱也知道这是癫痫症状被暂时解除的表现。
“既是如此,看来此治疗方案有效,为兄今日之事也算了断了。这便告辞。妹子自己多加保重,可要每日加餐、稍微习练一些强身的修养的手段——要是下次看到还这么瘦弱,为兄可是会心疼的呢。”
选子被说得红了脸,只有嗯嗯啊啊地答应着,似乎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昱哥哥怎的这般羞人,还有那么多医官在边上,就说得这般亲热,难道不知道这种称呼,只是私下里的小秘密么。”
说完了客气话,钱惟昱一摆自己的衣袖晃着折扇转身离去,刚刚跨出春宫的廊门,却是感觉一阵头晕目眩、眼前一黑……
“不好!看来是殿下刚才莽撞了,牛黄血蝎丹的药量过了……”只听跟在钱惟昱身后的太医院判秦昆,几步冲上去扶住要摔倒的钱惟昱,一看钱惟昱鼻中微微渗出血丝,就知道是钱惟昱刚才冲动了。
牛黄血蝎丹虽然是经过炮制的成药、毒性受到了制约。但那也不是特意去毒食用的烤蝎子可比、乃是要对症下药服用才好。抽风病人需要通脉活络、解淤散结,使神经经脉通达;所以使用牛黄血蝎丹正好药可对症。
如果普通人吃了的话,就会血压飙升、循环加快——所以钱惟昱觉得眼前一黑,鼻子喷血,正是宣泄了牛黄血蝎丹的药性。
“昱哥哥,昱哥哥你没事吧,这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