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蒋洁茹灼灼而带着悲戚的目光,钱惟昱居然难得的觉得一阵愧疚:“便是如此吧,当然,孤心中对你们,皆是一般的疼爱。如此这般,也不过是为了天下大计而已。何况你如今也不过十五六岁年纪,便是再等五六年,也不过二旬出头,年纪太小便孕育,对身子也不好——只不过,此事孤心中如此思忖,确实不得其法,世上唯有小茹你通情达理,足以原宥孤这番想法,也只有和你倾诉了。”
钱惟昱长叹一声,随后很没风度地随意往后一倒,躺在蒋洁茹的闺床上。鼻端嗅着蒋洁茹刚刚留在上面的淡淡体香,心中却烦闷不已,找不到办法。这种事情,如今这个朝代又没有避孕药。就算有,也不能常年偷偷给娥皇下药吧?这种事情要是穿帮了,将来娥皇肯定要和历史上那般想不开,把自己活活气死不成。
“殿下若只是想要只与女子行鱼水之欢,又不让女子受孕,却是也有办法呢。”
“什么?小茹你果真……你是如何知道这些法子的?”
钱惟昱刚刚有些激动,一听此言便振奋地直起身子,但是很快又有一股奇怪的醋意涌上心头——小茹也是自己内定的女人,只不过因为平素太过恬静温婉、对自己百依百顺无有不从,这才让他对小茹的许多付出觉得习以为常了,现在一听小茹会这些寻常不该被女子知道的秘法,又有些警觉。实在不得不说钱惟昱身上有一股某些犯践男人的特质:
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对他一心一意好,什么都依着他的女人,他就不去珍惜,把自己最焦躁最不耐烦的一面时时展现在对方面前。而那些明明傲娇撩拨他的女子,他却更愿意在别人身上下功夫。直到那些一贯百依百顺的女子生出了异心,他才会警觉并且珍惜。
说出自己知道办法的那一瞬间,蒋洁茹本就已经羞红得面色如欲滴血。此刻钱惟昱的神色变化之间,她又如何不知道钱惟昱心中在想什么?当下她娇横地拧了一把钱惟昱腰间软肉,恨恨地啐道:“想到哪里去了!奴奴也是偶尔机缘巧合,知道安倍素子妹妹那里有修行阴阳道的秘法和补药。奴奴自己如何既得事情!”
这番没头没脑的话把钱惟昱听得一愣一愣地,同时心中八卦之火猛燃。他不是那种和八婆一样爱打听的人,但是刚才那句话里面,信息量实在是太大了啊。蒋洁茹见钱惟昱眼珠子瞪得溜圆,都要从眼眶里凸出来一般可怕,当下也不再藏掖,忍住羞意继续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说了。
“钱郎可还记得,当初在大江山酒吞童子处把素子妹妹救了出来的时候,素子妹妹知道酒吞童子一党的真相,为了害怕殿下以为她会泄密而灭口,情急之下愿意以献身侍奉来纳投名状、换取殿下的信任。”
“此事孤自然记得,怎么,难不成素子后来有什么异动么?”钱惟昱剑眉一挑,他知道蒋洁茹不是好妒之女,她若是在自己面前说旁的女子,钱惟昱定然是愿意相信的。
“钱郎想到哪里去了,这也太看低了了自己的才气俊朗、名望身份了!那素子妹妹一开始虽是为了纳投名状保住性命,这才献身投靠。但是奴奴也看得出来,她心中着实对钱郎真心仰慕得紧。回到平安京的时候,素子妹妹便以为是钱郎面皮薄,不好意思趁人之危要了她的身子。所以她便取了一些助兴的迷幻秘药,那是一种上等阴阳师常用的幻药,可以使人服用之后如梦似幻、如胶似漆……”
虽然说到后面,蒋洁茹用的词汇已经尽可能文雅,而且完全不顾语法以及这些词汇用的是否恰当,但是钱惟昱很显然还是听明白了。我靠,原来在自己身边,还曾经发生过这么多劲爆的事情!
“那,后来呢?”钱惟昱咕咚咽了一大口口水,面皮有些紫涨,似乎蒋洁茹不说下去,他就会爆体而亡一样。
“后来,自然是因为那时候素子妹妹刚来,奴奴怕她对钱郎不怀好意,日日注意,揭破了她的图谋,还把殿下的养生修行之法和她说了,说殿下日夕勤练武艺、强生健体,兼修吐纳引导之法。为了长寿,十八岁前不可破了童子之身。素子妹妹听闻之后,这才羞赧非常,放弃了那次打算。”
听了这段话,钱惟昱心情着实复杂,要是没有蒋洁茹拦着他,说不定他已经不做处男一两年了。可是克制欲望也是他自己一直辛苦隐忍的初衷,当下也不好多说,冷静了一下,才说道:“那,小茹你说的素子有办法,便是那些药物了么?这个好像毫不相干吧,而且自古助兴之药多是虎狼之药,不可妄用啊。”
“想到哪里去了,奴奴和素子妹妹说了之后,素子自然不会再图谋用那种如梦似幻的药剂了。但是日本国的阴阳道修行也颇为悠远,其中另有一些药物法门,却是奴奴后来得知的。这解决之道,便在其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