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低头垂泪,“我的武功是不如你,但是,我却知道你的弱点在哪里!”陡然间,她弃了手中的细剑,一身轻功倒是练得不错,眨眼便到了秦玉筝身前,她方才早已看到他右臂有伤,左手牢牢抱着这不知名的丫头,神情里的羁绊不像作伪,杀手最是忌讳的便是有破绽。
左臂一阵剧痛,秦玉筝低头看去,只见左手臂上齐齐整整钉着三枚金钉,而清芳已被那女子一把扯了去,以手为爪紧紧扼着咽喉,“秦玉筝,我虽未得我爹的真传,可你也莫要小瞧了我那出身唐门的娘。”
“化骨钉。”秦玉筝哼笑一声,笑意未及眼底便是铺天盖地的杀气,骇得清芳不由得打了个冷颤,“你以为能从我手里带走人去?”他挑眉看着那灰色道袍的女子,“燕素素,你好生糊涂啊,若真是我干的,我便立时该将你灭口。”
“现在灭口倒也不晚。”那女子却不领他的情,“秦玉筝,若是你再不了断在我面前,你的这位小朋友可就性命不保了。”虽然她生在燕家,受的是正统的正道教育,可是如今情势对自己不利,而自己抛弃了一切也不过是为了报仇,也顾不得什么江湖道义了。
“燕素素,你在和我讨价还价?”秦玉筝扫了一眼面色苍白的清芳,她正睁着一对茫然的眼睛徒劳地四处看着,“秦大哥,秦大哥你受伤了没有?”眸子的颜色瞬间被深了深,“燕素素,我原本不想杀你,你真是找死!”
“住手吧,二位有什么冤仇不防自个儿去解了,这小丫头是无辜的,不妨先将她交给我?”来人一身浓墨漆黑的衣袍,骑在一匹纯白无杂色的骏马之上,神情隐隐有些欣喜,“这丫头,倒真是福大命大。”
“万里?”阎清芳只一听那温润中微微透着暗哑的声音便认出了来人。
万里见她双目间仍是无神,便知道她那眼盲还未好,心下不由愧疚,但好在她安然无恙,自己也不必无端地欠上一条人命了,“燕小姐,燕关主为人仗义,想来也不愿你用这样的方式为他报仇吧。”
“闲人休管!”那姑娘好凌厉的一双视线便扫了来,“若是过路人,便只管走你的路,若是他二人的帮手,便一同留下命来!”
“小姐,某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啊。”万里手执玉扇,一双手掌白似扇骨,“来人,将这小丫头给我救下。”他敲了敲手中的玉骨扇,发出几声清脆的啪啪之响,这林子里不知怎的突然便窜出了一大群蓝衣的侍卫。
“京城家?”那女子眯了眯眼,“你倒是如此便能叫我罢手了?”她从袖中取出一块小小的玉牒,“我和你们宗家的大小姐有过交情,此玉牒便是她赠给我的,家之人见宗家令牌必须要服从命令不是?”
“是这样不错。”万里弯了弯嘴角,看似在笑,但眼中划过一丝阴霾,他平生最恨与宗家扯上关系,但因着自家被宗家狠狠压制着,故而不得不从,眼前这女子本来气质清冷,倒也算得出众,他有心想要化解这其中的郁结,江湖上都知道秦玉筝不是好惹的,落在他手里没有一个能活着逃脱的,他有心怜香惜玉,却没想这女子丝毫不领情还戳中了自己的死穴,也怪不得他袖手旁观了,“姑娘,虽然你手里拿着宗家的令牌,但是这姑娘是某未过门的妻子,家虽然听命于宗家,但是也不能至自己未来的少奶奶不顾不是?”
清芳错愕地瞪大了眼睛,自己什么时候又成了他未过门的妻子了,“少主怕是贵人多忘事,这王姑娘可是对你一往情深啊。”秦玉筝面上的表情轻轻动了动手指,臂上的三根化骨钉便慢慢地移了出来,“燕素素,你劫秦某内子,这笔账,秦某可得好好好和你算算。”
万里的表情一抽,瞪了一眼被燕素素抓着的那小小的一团,这鬼丫头什么时候又成了这杀手的内子了,这趟浑水可真是越搅和越看不见底啊,“秦某内子就不牢少主多费心了。”那化骨钉甫一被逼出体外,便不见了秦玉筝的身形。
“好快!”万里凤眸猛地瞪大,“好生厉害的功夫。”再回过神来时,便是骨骼被扭断的声音,“秦大哥!你莫伤她!”清芳听到身后脆生生的骨头响声吓得眼泪不受控制地便掉了下来,她只听那女子的叙述便觉得可怜非凡,幸好秦玉筝收手得快,不过还是顺手将这女子的两条藕臂卸了下来,“内子说留你性命,秦某就破一回例,但你伤了她,断不能轻易饶你,小惩大诫,以儆效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