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也是一个苦命的人啊。”惠润叹了一口气,“我还是赶紧去寻找清芳姑娘吧,这一来一去又耗了不少时间了,老驴啊,咱们走。”他走到方才系着老驴的树下,解开布条子,“找到了清芳姑娘,虽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但是确认她还活着也是好的。”
老癞驴仍然是一脸的傲娇,对于惠润的言论爱理不理的,只是刨了刨地上的土,惠润一看老驴的动作就知道,得,又犯馋瘾了,“老驴,这里可只有一根胡萝卜了,我身边的盘缠也不怎么够了,进了都城想必也不会有好心的农户送我萝卜,如果你现在就要吃掉了的话,下一根,可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老驴眼里明显有一瞬间的挣扎,吃,还是不吃,这是个问题,它不停地踢着脚下的小石子,既不吭气也不向前走,惠润无奈地摸了摸它的头,“只吃一口过过瘾,找到了清芳姑娘,再让你吃剩下的好不好?”惠润和它讨价还价道,顺便从褡裢袋里揪下一小截表皮已经有些干涩的胡萝卜来递到它嘴边。
老驴也就借坡下驴,一口咬住那胡萝卜,嘎嘣嘎嘣几下咽了下肚后乖顺地迈开了四只蹄子。
“哈哈哈哈,竟然还有人和驴子有商有量的,真是奇闻,奇闻啊。”惠润刚松了一口气举脚要迈,便听到身后有人爽朗地大笑,“真是赶巧了,一回都城就遇到这样的趣事。”
“施主有礼。”惠润转身对他施了一礼,“万物有灵,能好好沟通的,又何必用鞭子呢?”
“是是是,小和尚说的挺对。”那人一身落拓不羁,满面风霜,却高鼻深目,面庞俊朗,不是颜烈又是谁?“我可没有笑你的意思,只是觉得你这小和尚挺可爱。”
“这……”惠润有些羞涩地摸了摸脑袋,“可爱这两个字小僧可担不起,先多谢施主夸奖了,小僧还有事在身,先行离开了,告辞。”
“后会有期。”颜烈潇洒地朝他拱了拱手,就要翻身上马,嘴里还一边哼哼唧唧地唱道“小徒儿,小清芳,师父给你去买,师父好,师父妙,师父比爹还要亲,哈哈哈哈~”看样子他刚从青口镇回来心情甚好。
惠润耳尖,立刻听到了他口中念叨的清芳,虽然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要找的那位姑娘,但是碰一碰运气,开口问问总没有坏处,“抱歉了,施主,请问您家是不是有一个,大概这么高,长得十分白净的姑娘,叫做清芳的?”
“恩,是有这么回事儿,怎么了?”颜烈刚坐上了马背,听他这么问神色有些古怪,“喂,你可不要说和我徒儿有缘,要拉她出家啊。”
“不会不会。”惠润面露喜色,“敢问她是不是之前曾经昏迷过或是失踪过一阵子?”
“你这小和尚懂得还不少,会不会算命?”颜烈来了兴趣,在马上扬声问道,“算得准不准?”
“唉,唉?”惠润瞪大了眼睛,算命?“小僧不会算命啊,这个,这个与清芳姑娘相识,也是在清境中,此番前来就是想确认一下清芳姑娘是否无恙了。”
“哦,这样啊。”颜烈失望地摸了摸鼻子,一脸尴尬,“我家徒儿命硬得很,现在已经痊愈了,走,我带你去看她去。”
惠润低头思忖了一番,也对,最好亲眼瞧一瞧清芳姑娘是否已经无恙了,自己也好放心,“那就有劳施主了。”
“走,咱们边走边聊。”颜烈见惠润只是牵着驴,索性自己也跳下马来和他一同步行,“小和尚,你原籍何处啊?”
“哦,回施主,小僧是西南边怀仁府淳县金山寺来的。”惠润原原本本答道,“和清芳姑娘在清境中相识一场,得了她不少照拂。”
“哦,怀仁府啊,那里距离这里可有好一段路,你就骑着这老驴来的,你倒是对我家徒儿有情有义得很啊。”颜烈抚了抚下巴,啧,长得也文秀,性子也不错,要是不是个和尚倒和清芳也挺配。
“是的,清芳姑娘人好心也善。”惠润不禁发自肺腑地笑了笑,“就是太倔强了些。”
“哦?你对她倒是挺了解?”颜烈脸上的算计更甚,“我家徒儿可是很不错的哦,小师父,有没有还俗的打算啊?”
“啊,这,这……这从何说起,万万不可再提了,阿弥陀佛,施主,这样话你可万万不要再说了。”惠润吓得脸色煞白,“清芳姑娘纯真可爱,在惠润眼里,还是个小娃娃,施主可不能这样随意玩笑啊。”
“好了好了,看把你吓得,胆儿也忒小了。”颜烈瞧他窘态,着实有趣,“喏,这里就到了。”
“施主,我就不进去了。”惠润十分地识趣,站在月嵘的成衣铺子门口说什么也不进,“我只看一眼就走了。”
“啧,你这小和尚怎么这么迂啊,大老远的来了,我要是不请你进去坐坐,吃顿便饭,让人家知道了,只怪我这个师父不会做人呢。”颜烈拉下脸来,“走,一块儿进去,要走,也吃了饭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