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清芳一把拉过相思,也恭恭敬敬向玉池行了一礼,“给娘娘请安了。”
“哦?就是这么一个小丫头,让皇上这么上心?”玉池满头珠翠,艳光四射地莲步移来,“在本宫看来不仅相当普通,还挺粗鲁嘛。”
“清芳姑娘不过是普通人家的姑娘,自然比不得玉池娘娘出身名门来的高贵。”清芳身边跪着的相思见她有意折辱清芳,立刻护着清芳说道。
“恩,话说得动听。”玉池点了点头,沉甸甸的发髻上凤鸟衔珠的发簪下金丝流苏熠熠而动,“可惜啊,本宫是在问你主子话,你急着答什么?什么样的主子,带出什么样的奴才,没上没下,没尊没卑,真是有辱教化,给本宫掌嘴。”
“掌嘴?我看玉池娘娘有点越俎代庖了吧。”方才一直默默不语的奴整了整衣裳走了上前,将地上跪着的清芳拉了起来,“娘娘,我要是没记错,皇上可是下过命令,不许任何人来这宝玄殿的啊。”
“哼,本宫还当是谁呢。”玉池掩着红唇笑了出声来,“这可不是从前在皇上那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大红人吗?哎呦,我忘了,大红人好像是另有其人,你呀,好像现在已经完全成了摆设呢,啧啧,捡回一条命的感觉如何啊。”
奴面上闪过一丝恼怒,“捡回一条命的感觉,自然妙不可言了,好吧,既然娘娘要处罚我们宝玄殿的主子,那你就动手吧。”他故意咬重了“宝玄殿”三个字,又不着痕迹地四处看了看,这才退了下去。
“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一个失了势的禁脔,看着你就怪令人不舒服的。”玉池取出袖中绣着的丝帕,故意擦了擦唇角,仿佛要作呕似的。
“啪——”一个巴掌扇上了相思的面颊,原来正是玉池身后跟着的婢女,而与此同时,另一名身着绿衣的婢女也高高扬起了手,刚要落下,却被一人抓住手臂,远远地甩落在庭院边的假山脚下,那婢女捧着心咳了半天,吐出一口血来便昏死了过去。
“到我身后。”裴暄将清芳轻轻一提,便将她拨到了自己的身后,“是我的失误,这就让她们出去。”
“裴暄!你也要拦本宫?”玉池眸光一冷,“你们一个个竟当本宫是傻的不成?本宫来,自然是有太后的手谕,要将这来路不明的野丫头收拾干净了,以正后宫!”
“还请明示。”裴暄丝毫不怕,只是伸出双手,高举过头顶,示意玉池将手谕拿出,玉池冷哼了一声,“不到黄河心不死啊,你,把手谕给他,让他好好瞧瞧!”
“裴大人,真是太后娘娘的手谕吗?”相思半张脸高高的肿着,嘴角边还淌着血丝口齿不清地问道,“姑娘不能和她们走啊。”
“是太后的手谕没错。”裴暄将手谕收入袖中,“那么就请玉池娘娘秉公办理吧。”
“把她给本宫带走!”玉池玉指芊芊,毫不客气地指着清芳的鼻尖道,“一个村野丫头,真是天大的胆子。”
“娘娘,请注意您的言行。”裴暄挡住了玉池的手指,“走,清芳,我陪你一道去。”
“什么?”玉池横过眼来,“本宫只带她走,裴大人这是何意啊。”
“裴暄身为宝玄殿的亲卫,宫主何在,裴暄何在,这是皇令,请恕裴暄失礼之罪了。”裴暄拱了拱手,清芳抬头望他,虽然看不清他面罩下的表情,但总能觉得他似乎对自己微微地笑了笑,由此,心里也就不再慌张了。
“奴才就是奴才。”玉池也不欲与他纠缠,“一起带走,将宝玄殿封锁起来,到明天前,要是有一点风声走漏到皇上那里,呵呵。”玉池回头笑里藏刀地扔下一句话来,带着无限阴森。
“事情进行得怎么样了?”颜老奶奶缠着额带躺在贵妃榻上,示意下属报告。
“她已经根据我们的指示,开始行动了。”一名年轻人半跪着答道,“很好,战煌,我要你明天进宫一趟,假意刺杀那孩子,再想法子让她不经意与太后相认。”
“要由我亲自来吗?”年轻人的身形十分匀称,一看就是常年习武之人才有的体格。
“恩,你倒是提醒了我,不能让你亲自来,你去通知冠羽,让他去做这件事。”老妇人费力地坐起身来,掏出怀中的鼻烟壶,挑了点末子抹在鼻头下面,深深吸了一口气,神色这才又精神了些,“我这身子越来越不好了,必须要将此事办妥了,我才能安心闭眼,战煌,就靠你了。”
“奶奶放心,战煌一定竭尽全力去办,明天的事,一定滴水不漏!”那年轻人点了点头,上千小心扶那老人躺下,见她合了眼又假寐起来,那年轻人的唇边才泛起微笑,万里,我倒是要看看,是你魔高一尺呢,还是我道高一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