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把她抓住来,扔到牢尾那间去,剩下的人,把这里打扫收拾干净了!”看护仍然有些晕晕乎乎的,“娘的,怎么回事,咱哥儿几个何时酒量变得这么小了?”
“如果今夜子时,还没有从宫里传来清芳的消息,你等便随我入宫!”万里说罢便披上了披风。
“主子,万万不可啊,那可是管家好不容易才争取到的机会!”新近调来的贴身侍卫仍是尽职地拦在万里的面前。
“你以为,我能安然地躲在自己的意中人身后,眼睁睁地看着她为我牺牲吗?”万里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道,姣好的面容泛着铁青。
“主子,就请让我为您前去先刺探一番吧?”地上跪着的人抬起头来恳求道,“让主子贸然入宫,就算杀了属下,还有更多的下属会拦在您的身前,您的安全,就是家最要紧的全部,如果主子还不放心,那么,就给属下两柱香的时间,两柱香后属下还没有回来,主子再做打算不迟!”
“快去快回。”万里虽然焦急,可也心知当下唯有此路了。
“是!”那人欢喜地应道,倒好像进宫不是荆棘路,反倒是阳关道似的。
“是她叫你来找我的?”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裴暄反问道,“她呢?情况如何了?”
“不怎么样。”裴暄对他印象并不好,因此也不想与他多言。
“不怎么样是怎么样,她还活着吗?她,该不会?”奴向后退了两步,眼里满是伤痛“你要是不告诉实情,我不会跟你走的。”
“少废话,我带你出去后,一会儿还要折回来救她,你有功夫在这里磨叽,倒不如全力配合我快快离宫的好。”裴暄难得和别人说出一长串的话,道一时叫奴无言以对了。
“那我们就快走吧!你一定要回来救她!”奴什么也不拿,甚至还将身上穿着的外袍脱了去,“这宫里的衣裳,我真是一件也不想留。”他满脸的厌弃,“真想将自己的过去也一并褪在这腐朽窝里。”
裴暄看着他的动作,又看了看自己狼狈的一身,不由地有些感同身受,是啊,自己每日都有挣脱牢笼的机会,可是他总是找不到一个理由让自己离开,如今,总算找到了目标,不管前方是刀山火海,他都要去闯一闯!
“走!”他拉过奴,几个纵跃便跳上了皇宫的高墙,“准备好离开了吗?”
“是的,已经为此等待了数年!”奴激动得嘴唇也在颤抖,“是的,我已经准备好了。”
“走吧。”裴暄深吸了一口气,带着奴消失在了茫茫黑夜之中,仿似从不曾存在过一般。
“他走了。”暗夜中的庄彦对柳椛说道,“你不拦他?”
“拦得住他的人,留得住他的身,可抓不住他的心又有什么用。”柳椛惨然一笑,“我们四人来到皇宫皆是飘萍之身,彼时毫无牵挂时,我尚且无法了解他的内心,如今,他有了牵挂,我又有何可能留住他,在这个,我们都厌恶的地方呢?”
庄彦叹了一口气,“柳椛,你不要执念太深了。”
“执念,从不曾执着过,谈何念想呢。”柳椛转身提起背后的峨眉刺,“走吧,我们一会儿还要面对颜家曾经的天才,不好好准备可不行。”
“柳椛。”庄彦摇了摇头,看着面前双手紧握一对鎏金峨眉刺的女人出神,若是有一天你能回头看看,哪怕一眼也好,你也能发现,这世上并不仅有裴暄一人值得你去爱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