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芳,不是你想得那样的。更何况,你的力量不是谁想能窃取就能窃取的,这是近神之力,就我所知,想要废你力量的人,恐怕还没出世呢。”白鳞笑着摇了摇头,又揉了揉她的脸蛋,“不要不开心了,如果你好好练武,能够保护得了自己了,又何须怕别人再来伤害你呢?”
“恩,都听你的。”清芳点了点头,“谢谢你。”
“清芳,以后不要对我说谢谢。”白鳞淡银色的眉毛拧了拧,“我们海国人不喜欢说谢谢,因为这是一种生疏的表现,我更希望你下次给我一个笑容,这便最好了。”
清芳静静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对不起,我现在笑不出来,虽然我很想听你的……”
“傻瓜,只是说下次,又不是让你现在就勉强自己……”白鳞拉住她的手,像是教育他们海国的幼年鲛人一般循循善诱道,“以后呢,你也不要对我说对不起,我最最讨厌这三个字了,因为只要说了这三个字,就必定要发生我不希望发生的,叫我感到失望的事,但清芳,你是这世界上唯一做什么我都不会生气的人,所以,以后,我们就是亲人,家人,最最亲密无间的人,所以,在我们之间,这两个词,就从你的嘴里彻底地抹掉吧?”
“你……不要对我说这些话,我会当真的。”清芳从他手里抽出自己的双手,“不要对我说这些会让我心软的话,我不想再相信了!”她咬着牙背过身去,只要不动摇,不心软,将来就再也没有人会让她难过,会让她伤心了。
白鳞看着她走到这雪窟的最顶头,一个人面对的岩壁出着神,心中还是难免有些挫败感,但想想她先前被伤的如此之重,想来这也是小动物们保护自己的一种最无力的方法了吧。这么想来,他心境一下子又开朗了起来,没关系,他和清芳还有好长时间可以相处,到时候他会好好治疗清芳心里头的创伤的。
带着一脸充满希望的微笑,白鳞褪下披风,一个猛子又扎入池中,“清芳,我要沿着池子底通往外头的密道出去找点别的食物,以免宋惑还没回来,我们就先将自己饿死了,你一个人乖乖的,我很快就回来。”说完,他便沉下了水面,游鱼似的钻进池底细细窄窄仅通一人的密道中去了。
清芳听到他离开的声音,有些紧张地抬着头看他沉入水里,心里有丝空荡荡的感觉,在这里的几天里,这个鲛人面善脾气也好,自己就算不理他,他也还是笑眯眯地跟自己说话,变戏法给自己看,下意识的,自己竟习惯了他的存在,也习惯了接受了他对自己的好。
他从来没有离开过这么久,清芳抱着膝,缩在白鳞铺在地上的厚厚的软绒绒的毯茅上,紧张却刻意努力装出不在意地盯着那玉石砌出的一方蓝莹莹的池水处,希望那个拥有着一头月辉般柔亮的银发的鲛人眨着他大海一般幽深静谧的银眸对自己傻傻一笑,“清芳,我给你带吃的回来了。”
很久很久,他离开了有多久,自己也记不得了,到了夜间,池水散发出凉气,前几****毫无求生的意识根本不察,可如今吃了东西,身体的各个机能好像都开始运作,自己知道饿知道焦急,也能够体察到周边的空气有多么的冷,而她穿着单薄,除了尽可能的用毯茅包裹住自己,她毫无他法,只能祈祷白鳞能早点回来。
“他也会扔下我吗?”清芳裹在软绒绒的毯茅中,鼻间仿佛还能嗅到白鳞身上浅浅的水气,可现在,在这个封闭的小雪窟里,除了她和她在海明珠映照下的小影子,便只剩下无边的寂静。
也许,自己不应该对他一直那么冷漠的,也许自己应该给他一个微笑的,清芳心中有些懊恼,自己为什么总是要伤害对自己好的人呢?万里也是,白鳞也是,自己就不能诚实一点,好好地对待他们吗?
“清芳……”就在清芳陷入懊悔中时,池边传来白鳞浅浅地呼救声,“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