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我们来晚了!”精明的侍从看着一片漆黑的绣坊立刻明白主人的担忧不无缘由,“主子,怎么办?”
“鱼翔去查绣坊主人底细,你从飞鸟里挑几个,换上正装,随我即刻入宫!”万里收起平日里笑容,整张脸肃穆得犹如覆霜一般,“能让皇上动了心思的,必定与我芳儿有莫大的关系,此事非同小可,不能轻视。”
“是。”侍从掩在面巾下的面容一凛,“主子,是否让属下带人搜索一遍绣坊,或是安排些人手在这里驻守着,看看是否能找到有关人等,或是能查出些蛛丝马迹来。”
“此事交给楚腰去办。”万里赞许地点了点头,“阿让,你不愧是青带出来的,做事滴水不漏。”
“谢主子夸奖。”被称作阿让的侍卫连忙拱手道。“主子,车马来了。”
“你回府挑人去,我们在靠近宫门的最后一个拐口汇合后一同入宫。”万里正要上马车,突然回头叮嘱道,“不可着艳色。”
“是。”阿让点头应道,随即向后纵跃了几步,便消失在了无边夜色中。
“皇上啊,你为何,就是和这样一个小小的女子过不去呢。”万里长吁了一口气,在心中暗自叹息道,清芳是无辜的啊,就算这世上的人皆有罪,那么清芳也应该是最纯净的那一个吧,她不谙世事,古道热肠,有时候嘴上有些不饶人,可是人却软得和嫩豆腐一般,难道就因为她的母亲,她就活该要承受这本不该她承受的一切吗?
就算她死过一次,也不能逃脱这样的命运吗?万里一双凤目中有不甘的光芒在闪烁着,正如同自己一般,难道就真的让一开始就注定的命运束缚住自己的所有未来吗?不,不可能!清芳,就让我为你斩断所有意图束缚你的荆棘,让你总有一日能够自由地翱翔在自己的天空之上!
“灵儿……灵儿……”白鳞才从无休止的梦魇中惊醒,一睁开眼便又看到药池边那个疯子在自言自语,“鹤——舞——”他拖长了声音道,“你怎么又把他放进来了,他再在我耳边唠叨,我恐怕也要疯了。”
“怎么了怎么了?”门外端着饭碗还没动筷子的鹤舞听到声响忙慌慌张张的推开厚厚的布帘子走了进来,“哎哟,他什么时候进来的,我一直在门口守着啊!”
“此人武功极高,恐怕就在你低头从食盒里拿出饭菜来的那一瞬间,他才溜进来的吧。”白鳞倒也不真的生气,他身边没了清芳的陪伴,正无聊呢,偶尔有个人闯进来和他讲讲话,就算疯子也不错。
“真的假的?”鹤舞瞪大了眼睛,嘴里嚼着一根青菜也不由得露了半截在外头。
“放心吧,他不是坏人,要是他想捣乱啊,早就捣乱了,也不会只是每天这个时候跑到我这里念叨了。”白鳞弹起些水珠来,正溅在那人的鼻尖上,鹤舞吓了一跳,只怕那武疯子要发狂,却没料到贾七狐竟没什么反应,只是在嘴里机械地重复念叨着“灵儿……灵儿……”
“走走走,快出去,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鹤舞一听他念这个名字脑袋也大了,这么几日光是来赶他出去,自己就被迫听他催眠这个名字不止百遍了,要是长此以往下去,恐怕自己和人家一讲话,张口也是“灵儿……。”了。
“喂,你说清芳什么时候能好啊?怎么总是不见她来找我呢。”白鳞托着腮,身后巨大的鱼尾委屈地在水里摆动着,泛起一圈圈的波纹。
“别说来找你了,就是我们想要见她一面都难,你啊,还是耐心等等吧。”鹤舞正拽着贾七狐的一只胳膊拼命往外拖,“你这个老癞啊,怎么叫你都不走,这里没有灵儿,快出去!”
“灵儿!”那人被扯得急了,也有些恼怒地冲鹤舞大叫了一声,“行了行了,知道你有个情人叫灵儿!你来这么多天,我们山上山下的师兄弟哪个不知道灵儿是你老婆,得了吧,满意了吧?快出去。”鹤舞脑袋上的青筋也是被气得一跳一跳的,正是应了民间那句老语了,和疯子理论,迟早把自己气成疯子。
“等等,他的情人叫做灵儿?”白鳞甩了甩鱼尾,叫住了鹤舞。
“对啊,怎么,你认识他的情人?”鹤舞斜睨了白鳞一眼,看不出啊,这鱼人挺多情啊。
“不是不是,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在这冰天雪地的雪窟里都待了多少年了,要真说认识,那恐怕认识的也是灵儿她的父母亲一辈了。”白鳞连忙摆手,“你别乱说啊,让清芳听见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