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稳了,走咯!”颜烈长啸了一声,甩了甩马鞭,带着马上的清芳,一马当先冲了出去,而惠润则站在老驴边,摸了摸老驴的长耳朵,“老驴啊老驴,清芳好像不再是那个我认识的清芳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小和尚,快跟上!”前面传来颜烈的呼喊声和马鞭破空的催促,惠润也只得将心头的疑惑压下翻身上了驴,“老驴,咱们追上他们。”惠润摸了摸老驴的大脑袋,老驴“哞儿”的一声长嘶,迈开蹄子便飞奔了出去,那架势到好像是比上好的宝马还要快上一些呢。
“清芳,你回来了。”颜烈拥着清芳在怀中,下巴不时磕在清芳的脑袋上,“师父,你真的很想我吗?在我不在的时候?”
“恩?怎么了?”颜烈低下头看她,却迎面对上了两道雪亮的视线,登时心中咯噔了一下,“你……”
“我怎么了?”清芳眨了眨眼睛,“我只是随口问问,如果你答不上来,也可以不用回答。”
“我一直在找你。”颜烈的声音在胸腔中闷闷地荡开,“清芳,也许你无法想象,但是我必须要对你说一句对不起,对不起,师父没有保护好你。”
清芳复又低下头,眼神中有光华流动,“是吗?”
“恩。”颜烈松开握着缰绳的一只手,轻轻放在清芳的头上来回的摩挲着,“清芳,师父再也不会放开你了,我已经失去了你的母亲,我不能再失去你了。”
“原来是这样。”清芳眼中的光华渐渐黯淡了下去,又恢复了那副恹恹的样子。
“不要乱想了,以后和师父好好生活,师父会把你保护的好好的,对了,刚刚那个小和尚你喜欢吗,我觉得他挺好,咱们要不就拐了他去和你成亲了,将来他要是欺负你,师父就帮你修理他,好不好?以后让师父和他好好关心你,把你捧在手心里,把以前你都没有享受到的都补回来好不好?”
清芳仍旧紧紧抿着嘴,之后再任颜烈说什么,她的神情也再也没有一丝松动。
马蹄声嘚嘚地在铺子外停了下来,颜烈首先从马上跳了下来“唉,伙夫,出来出来,让你看看我的徒弟。”颜烈将清芳半抱下马来,便冲着铺子里扯开嗓子喊道,“把店里好吃的都拿出来。”
“哟,这么可爱的小姑娘啊!我给你做点热汤来祛祛寒。”伙夫兼铺子的掌柜从灶台那里伸出头来,只看了一眼又将头缩了回去,“我得在灶台这里看着火,一会儿出来招呼你们。”
“不忙不忙,我们自己找地儿坐了。”颜烈倒是个自来熟的,自己收拾出一处可以坐的脏兮兮的桌子来,又从铺子里搜罗出几张条子凳摆上,这时候惠润才哈着热气哆哆嗦嗦从门外掀帘子进来。
“来咯,这位先喝点热茶。”那伙夫从灶台里间端了一壶厚布抱着的热茶壶放在桌子上,又从肩上扯下抹布擦了擦桌面,“别介意啊,那李小田被最近的官府的兵爷们押走了,现在店里头就我一个人撑着,难免慢些,多担待,多担待。”
“那位女施主平安回去了吗?”惠润坐定后接过颜烈递来的茶水捂了捂手,“有人保护她吗?”
“有的有的,我都给军爷们说好了,那位姑娘也拿了随身的令牌,都安排妥了,小师父你真的菩萨心肠。”
“哪里。”惠润谦逊地摆了摆头,“举手之劳,何足挂齿,更何况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呵,你可别拽文了,我都快受不了了。”颜烈嘴上抱怨着,可是脸上却是掩饰不住的高兴,“清芳,来喝点热茶,一会儿我就让他做点好吃的来。”
“这就是你的徒弟?”伙夫得了空这才看了看呆呆地坐在条凳上的清芳,恩,一双乌溜溜的眼珠,白得似雪的皮肤,就是嘴唇好像少了点血色,看上去有些元气不足,“嘿,叔叔给你炖点羊汤来,这大冷天的,就得喝这个补补气。”伙夫双手在自己腰间的围裙上蹭了蹭,“你们先喝茶,我去后厨看看还有啥好食材都给你们做了。”
“行,你可给好好煮。”颜烈见清芳也不端杯子便端起茶杯凑到她的唇边,“清芳,喝点吧,这是桂茶,这天寒地冻的地方生长的冬桂可是一绝啊,你闻闻,香不香。”
“香。”清芳接过茶杯,仍旧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好像她的人在这里,灵魂却早已经消散了一般,她大大的饮了一口,也不顾茶水烫口,倏地,她的嘴唇被立刻被烫得通红。
“清芳!怎么这么不小心!”颜烈看到了她的整个动作过程,立刻出门捧了一把雪进来捏成雪团敷在她的唇边,想要责怪她太粗心,可是看她此时的模样再多的责怪此刻也说不出口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