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皇上,微臣承蒙皇上赏识才有今天的地位,臣子该是什么样的身份,该有什么样的觉悟,臣心中再清楚不过了。”万里说着就要起身,郑武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如此,“卿,朕原本对你是还有所怀疑,不过现下好了,朕与你既然能够芥蒂皆除,那自然也应当对你没有隐瞒了,把她们给带上来。”
万里眉心轻轻一动,心中虽然不清楚郑武用意何在,但仍然不卑不亢沉住气等着看郑武的下一步举动。
不一会儿帘幕便被几名手脚麻利的小太监给撤了下去,几名戏子也请了安退了下去,整个宝玄殿里一片死寂,“卿,那个丫头有多厉害你知道吗?”郑武揉捻着裘皮上的细毛眯起眼睛说道,“她竟然让这个宝玄殿的护卫都叛逃了,那可是,朕最最看重的一个人啊。”
“哦?”万里听到这里立刻便明白郑武指的是谁,“是否是裴暄裴大人?”
“恩。”郑武叹了口气,“我父皇曾经告诉过我的,裴暄哥哥是可以依靠的,如今竟然连他都靠不住了,我也不知道将来宝玄殿是否还有存在的意义了。”
“皇上此话怎讲?宫殿之于皇上又何止此间,虽然缺了裴大人,可也并不代表民间没有高手,到时候再寻一个守卫宝玄殿不就是了?”万里面露诚恳,一边小心斟酌着自己的用词以期望能从郑武口中问出更多关于清芳的消息,他心想这宝玄殿是郑武曾经给清芳安排住过的地方,这其中也必定有自己的暗探所无法探查到的秘辛,而此刻正是能得到这秘密最快最合适的机会了。
“卿,朕不瞒你说,那个丫头的确是个很重要的人物。”郑武从软蹋上坐了起身来,一个小太监立刻识趣地进来将他身上厚厚的软裘拿了出去,“这个宝玄殿,其实说白了,也不过是个囚牢罢了。”
“囚牢?臣驽钝,不明白皇上所指何意?”万里故意装出一副迷惑的样子来,“鎏金瓦,红朱墙,这若是囚牢,恐怕也就是天底下最漂亮的囚牢了吧。”
“卿,这里的确是囚牢,不过囚的不是罪大恶极的囚犯,而是,整个天下的命脉和大郑朝的气数。”郑武看着万里俊美无匹的侧眼,心中一暖,不由得娓娓道来,“朕的父皇曾经留下卷轴告诉朕,如果将来找到了朕那同母异父的妹妹,就一定要关她入这宫殿,再由最可靠的人来守卫着,那便可保大郑一世无虞。”
“这又是何道理?”万里连忙追问道。
“哪有什么特殊的道理,不过是将龙脉之气锁在龙心之处罢了。”郑武摇了摇头,“朕真是不愿意相信,那个身上流着低贱血液的女人竟然如此重要,不过现下也无妨了,她不死恐怕也是终身的残废了,朕的大郑朝才不需要这样无凭无据的法子来庇护。”
“皇上英明。”万里冷冷地回道,心中无端便升起些愤怒之意来。
“朕最可惜的是,失了裴暄。”郑武双手交叠,轻轻摩挲着,“原本出宫寻回太后的事,朕是想交给裴暄去做的,可是他既然走了,那这样的事,朕也只能交给你来做了。”
“臣定然竭尽全力去搜寻太后的踪迹。”
“不用烦劳你去找了,朕已经有了法子。”郑武呵呵一笑,“将人带上来,卿,你看看,这两个人你认不认识?”
有小太监从门外押进了一高一矮两个人来,这两人眼睛上都被蒙着白绫,一脸的惊恐。高一些的看起来清秀可人,矮的那个是个男孩,面目与那高一些的女子有些相似。
“臣从未见过此二人,不知他二人是何身份?”万里只看了一眼便开口回道。
“这二人与我母后的老情人有些关系,也与那个丫头有些关联,朕思量着,要是拿下了这二人,说不定能够一举两得。”郑武得意地跳下软榻,赤着一双脚围绕着这二人打着转,“明日朕就会让人全天下地发出布告,将这个女子的面容绘制下来,就说她是刺杀太后的女刺客,因为不愿意供出同党故而三天后便要处决,朕想,应该会发生一些什么有趣的事吧。”郑武背着手凑近月嵘的脸道,“可惜了这么美的一张脸蛋,若是不和那些人扯上关系,恐怕早已经嫁人生子,一生安乐了,卿,你说是不是这个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