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是,下山了?”清芳从冠羽怀中探出头来迷蒙地看了一圈,“我们不找灵绝真人了吗?”她的记忆已经有些错乱,现在还以为自己是刚刚才到山上来。
“不找了。”冠羽将她的头又按回自己怀中,“你就别操心了,先好好睡一觉,养养精神。”他虽然这么说着,可是也对自己即将要做的事充满了未知的担忧,如果自己真的这么做了,清芳会不会将来都不再理自己了?若是,若是她真的恼了,自己又该如何自处呢?
“冠羽,你真好。”清芳强忍着身体的不适又轻轻闭上了眼,脑袋中一波又一波汹涌的剧痛侵蚀着她的理智,只不多一会儿,她便痛苦得呻吟起来。
“清芳,怎么样了,再忍一忍?”冠羽看她满脸痛苦,心中恨不得以身代之,“忍一忍,就快了,不会让你再这样痛苦了。”冠羽心中想着,足下动作更快,却不是继续下山,而是寻了另一条小径纵跃而上。
“疼啊,冠羽,我好痛啊——”清芳只觉得大脑中似乎有千百只钢针在不停息地翻搅着,恶心眩晕感让她不停干呕着,脑海中此刻早已经空白一片,只剩下一个字,疼。
“冠羽,冠羽——”她抖得好像风中的小白杨一般,口中一边细碎地念着冠羽的名字,似乎这样能减轻她的痛苦一般,眼角不受控制溢出的泪水能够彰显出她此刻在经受着怎样的痛苦。
“冠羽,我会不会死?”清芳攥着冠羽的衣角,上下齿因为疼痛而不断地相磕,红瞳一片黯淡,“不对,这样的疼痛,还不如,不如早点死了好。”她终是忍不住剧痛,以一只手拼命地捶打着自己的额头期望减轻痛苦。
“不会死的,你不会死的。”冠羽看她生不如死的样子,再顾不得犹豫许多,找了一片无甚积雪的干净空地,将清芳连同她身上裹着的被一同放下,“好了,好了,不会让你再痛苦了。”冠羽看着地上因为痛苦而缩成一团的姑娘,看她银丝缭乱,双颊惨白,心中更添凄惨,难道除了这样的办法真的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吗?
“冠羽!”清芳突然又觉得周身骤冷,“冷——”她更紧地环抱住自己,“冠羽,我冷——”她可怜兮兮地呻吟着,冠羽只觉得她好像从未像如今这般脆弱,这般娇嫩,这般,这般的惹人怜爱。
心中一软,便不由俯身而上,与她同裹在被中,又一手将她揽入怀里。
“好些了吗?”他在清芳耳边悄声问道,唯恐自己声音大了会加重她的痛苦。
清芳却只是抖,连一字也发不出声来,只是她的眼神告诉冠羽,她此刻正受着十分的煎熬。
在清芳的眼中,她只觉得冠羽的眉眼越来越模糊,天地也似乎越来越模糊,她的神识似乎正要飘飘忽忽地晃出身体,离地而去。
“清芳,清芳!”冠羽见她神态似乎有些不对,立刻拍着她的后背唤她,“看着我,不要睡过去,告诉我,我是谁?”他向清芳确认到,如果一定要做这样的事的话,那么至少要从她口中听到她是知道自己是谁的,知道,她此刻是属于谁的。
仅此就足够了,将来便是要承担滔天的恶果,他也认了。
“你是……”清芳努力睁开双眼,“你是……”
“告诉我,我是谁?”冠羽鼓励着她,然而清芳只是捂着头咬着牙吐不出一个字来。
“清芳,我该怎么办?”冠羽将她的手从头上扒拉下来,放在自己的肩上,行成一个围拢的姿态,“这么做,究竟是救了你,还是害了你?”他神情苦涩难当,心中竟再无一丝欢欣。
而因为身体中剧烈的疼痛,清芳只得凭着本能将冠羽搂得死紧,身子自然而然也与他贴得极近,冠羽看着她近在咫尺的红瞳中满是滔天的痛苦,便再顾不得许多了
颤抖的手移向清芳的衣领,一个盘扣,一个盘扣解下。
雪白的脖颈犹如受伤的天鹅一般优雅,挣扎牵扯出的轮廓更是幼细而稚嫩,最最简朴的美,却最是能戳中人毫不设防的心理底线。
是什么时候,呼吸开始变得急促,又是什么时候自己看向她的眼神越来越柔和,越来越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