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趁天黑之前对溃败的敌人展开追击?”在打扫战场的时候就有弟子疑问道。
当张海在大战之后感觉到身穿铠甲的情况下,午后的阳光似乎还是有些温热,就暂时放下了这个打算。
虽然这些年来的北方的初秋并不像寻常情况下那样如夏季一般炎热,但各种蚊蝇显然还没有停止活动。如果不注意处理好战场,可能就要面临大疫的考验。
因此为了尽可能稳妥的处理好那些死去的人马尸体,避免瘟疫的传播,队伍在短暂大战之后依然忙碌了很长时间。在城外忙碌完这些活的时候,哪怕训练有素的新军战兵营的战士们也已经感到有些疲惫了。
“大家吃的下饭么?有没有呕吐的感觉?还有体虚、胃疼、困倦这些现象?要是再有****肿胀的话,那么恭喜你,你怀上了.”大战之后的的晚饭上,近卫第一营的各连连长们故意向各连的战士们笑着询问道。
这个不算黄的段子却引的不少战士有些心里发虚,但也只能装做若无其事一般。被怀疑为孕妇那倒是次要的,有些人已经反应过来:这些现象显然就是男人在经历过战场之后的轻微心理创伤综合症的早期征兆,性质稍微严重些的就会有这些如同疲劳一般的反应。但虽然彼此相互了解却又乐观处之的态度还是使人们的心情轻松了不少。
即便在伤兵营,负伤的战士们也一边按照早先的要求尽可能的忍受着疼痛不要发出可能感染其他人的声音,一边观看李峰等人近一年的时间以来新培训的艺术人所讲解的似是评书一般的内容。
张海不由于的感叹任何心理创伤最好的治疗方法都是相互理解而又积极的环境。如果从经历战场的强度来说,整个世界历史上都没有没有几个例子比二战时期的苏联和德国所经历的那场战争更为剧烈而又牺牲惨重。但战后这两个国家却开启了时间将近一代人积极而又快速进步的时代。第二次世界大战给多数参战国带来沉重灾难的同时却没有留下像一战那样的心理阴影,很大程度上就是社会进步带来的积极的环境医治了大多数人的心理创伤。想必当年朝鲜战争相比越南战争成为美国人所“遗忘的战争”也同整个五十年代美国社会蓬勃向上的保守主义社会环境有关。
然而,也并非所有人都是如此。不少最终被抢救过来的重伤员在醒来的时候却有些沉默不语。一个因为在战斗中装药过多导致炸膛失明的十四五岁的少年战士还有些悲伤的低声哭了起来。想到自己可能面临的未来,这哭声当然没有遭到周围众人的不理解与鄙视。
“哭什么?是怕找不到媳妇么?”张海知道越安慰越会加重哭泣之中的人心中的悲伤的道理,有些乐观般的笑道。
“我信任队伍,也信任包括圣使在内的所有人。可我还是.还是不知道今后该怎么办.”小战士终于鼓起勇气有些坦诚的说道。
张海想了想便对那个战士说道:“在天界天帝的指引下感受另外一个世界的时候,我曾经听说过一个女子,她自记事起就没有见过光明,不仅如此,她还听不到声音。因为记事就听不到声音也看不到嘴型还不会说话。是靠触摸还有一位蒙师对他动作的猜测才逐步学会了与人交流,并最终通过用手去感受吸气和吐气的不同乃至说话时嘴型的变化逐步学会了说话。她后来成为了一名天下知名的学者.”张海虽然只有只言片语的描述,但字里行间却透露出这一过程的艰辛。
张海接着说道:“你比那些失去右手的战士们幸运多了,对于他们来说。光是重新学习这近一年时间以来的用笔写正字就要费不少时间。你们每一个战士都是在少年时代就开始接受我们队伍中新文化、新词汇、新知识的人。我们需要用弓箭和铳炮去与丑恶势力作战的人,但也更需要用笔去改造社会的人.”
战士们在战场上远比敌人更为坚定而沉稳的作战有很多原因,但不忧虑生活与后路的保障是其中诸多原因之一。而张海的构想,又为不少永远也不可能返回军营的战士们指明了今后光明的生活。
戌时战场临结的总结会之前,昼间大战的情况终于有了一个更明细的汇总,一些更为详细的暗报也由刚刚肩负起众任的小女孩们分几组确认总结了下来。
“这次作战在日出时分前后开始,算上我们对营垒的炮击阶段也不过持续了一个半时辰左右。核心的交战及对敌人的打击不过是一刻之内的时,可以说在顷刻之间就击败了城外时余万主力,我看今后的敌人就算对自己可能的出路再不满意,也会有不少望风而降的事儿了。”李峰有些欣慰的笑道。
“可我们这次的缴获离预期还是有些远。”对于这次作战的胜利,从张海乃至不少核心弟子都是早有预料,但大胜之后的缴获却离心理预期有点儿远。
“以前我们认为敌人的二十万大军不过是虚张声势而已。但从这次战场的情况来看,有所出入也相去不远。虽然我们进行了种种安排和布置,又有敌人构筑起来的长围自缚手脚,可大多数敌人还是逃散了。在缴获上,我们虽然获得了七千多副尚可修补的铠甲、包括数百铳炮在内的七万件兵器火器、五千多匹马,但这个数字连师傅所言在萨尔浒三路明军的损失总数也没有,很显然;依然有相当多的敌人主力在见到形势不秒的情况下逃离了战场。索性敌人不是有组织的溃退,但为了最大限度的收获战果,我们必须必须在明天有所行动了。”刘洪涛似有些失望的说。
张海却没有太多的失望,毕竟达到最终的目标不可能是一促而就的事情:“但所获得的财物却有不少,不算铜钱光是金银就多达五万余两,很显然:为了保证士气,在财力上朝廷可以说算是下了血本。利用敌人的这些兵器装具,至少我们新动员起来的辅兵装具是不愁了,在我们完成新兵训练之前所有的辅兵治安军都可以成为‘披甲兵’这至少能够使他们在守城乃至野战的时候不会被非正规武装所轻易击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