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迷之后的事情我浑然不觉,甚至连眼睛都没睁开,不过想来顾辛烈他们在我身边,我也颇为安心。
但是这次的昏迷似乎跟以往不同,因为我好想是做了个梦,又仿佛是灵魂走到了心灵的最深处,总而言之,在我昏迷的时候,我的意识是格外清醒的,而我的眼前,浮现的,也是另外一种奇异的景象……
那是一片极其辽阔的草原,比之内蒙古的大草原还要大,草还要绿,若是用两个词语表达,应该就是无边无际,一马平川了。
天空湛蓝的仿佛被洗涤过了一般,随处挂着点点碎云,不见太阳,却格外明媚,让我倍感舒适,心旷神怡。
我走在这草原之上,轻风刮在我的脸上,而在不远处,苏蔓烟则坐在草地之上,手里拿着箩筐,不知在采摘些什么,我心里好奇,不由自主的向前走去,见我过来,她朝我点了点头,然后笑了笑,又自顾自的忙乎了起来。
我定睛一看,原来这妮子是在采摘一种红色的朵,这种犹如鲜血一样艳红,跟绿色的青草格格不入,显得未免有些乍眼。
“这里偶尔会下雨,林爷带伞了吗。”苏蔓烟挑了挑耳边的发丝,出声笑道。
“下雨?”我有些纳闷。
“恩,林爷心情好的时候,这里就会是现在这幅模样,生机勃勃,万里春风。林爷悲伤的时候,这里就会变的犹如狼咬一般难看,且倾盆大雨,压抑至极。倘若林爷变得愤怒,这里就会地震,汩汩的岩浆就会从这下面流出来,然后烧毁尽一切……”苏蔓烟的声音很轻,抬着头云淡风轻的看着我。
“我不懂,这里究竟是哪里?”我忽然感觉这并不是一场单纯的梦境,我向后退了两步,目光忐忑的看着苏蔓烟,我怕这又是一场幻觉,是个陷阱。
“这是你心里的海,也是你的意识,你活着,这里便一直存在着,你若死了,这里便没有了。”苏蔓烟把那箩筐放到膝盖上,轻声说道。
“这里,是个实实在在的空间?”我小心翼翼的问道。
苏蔓烟扑哧一笑,然后摇了摇头说:“这里就是你的意识,你的心海,每个人都有一个这样的地方,你悲伤的时候是否感觉心里压抑难受?那是因为你的心海在下雨,你高兴的时候是否又感觉身心愉悦?那是因为你的心海是大晴天……你的所有情绪都跟你的心海是有着直接关系的,两者是共存的,它不是一个真实的空间,但你可以把它当做一个神奇的梦境。”
“你这么说我就理解了,可是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我点了点头,说道。
“这个要问你自己了,虽然每个人都有心海,但是并非每个人都能进入自己的心海,有的人可能到死也只进去过一次,有的甚至连心海是什么都不知道。你之所能进来,应该是你的意识吧……”苏蔓烟挑了挑耳边的发丝,语气轻柔。
我点了点头,然后做到苏蔓延身边,轻声道:“你身上的伤好了吗?”
“多谢林爷关心,奴家身上的上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苏曼烟微微一笑,语气轻柔。
“这里到底有多大?怎么感觉好像望不到边呢。”我向后倒去,躺在草地之上,望着天上点点碎云,忽然说道。
“你的野心有多大,这里就有多大。”苏曼烟朝着我笑道,还摸了摸我的脸颊,我忽然感觉到了她手掌的温度,不由的大吃一惊,说道:“你竟然有实体了?”
“不用这么惊讶,这是在你的心海里,你全当是一场梦就可以了。等你的意识醒来了,你再见到我,就又是鬼魂了。”苏蔓烟微微一笑,但是笑容难免有些苦涩,她轻轻的侧躺下身子,靠着我的胳膊,手掌抚着我的头顶,长而柔软的头发压在了我的眼睛上,我本想挣脱起身,谁知苏蔓烟忽然犹如蛊惑一般的开口说道:“林爷困了,就该休息了。”
听她说完这句话,我就仿佛是中了邪一样,浑身一颤,竟然渐渐的昏睡了过去……
等到我再一次睁眼的时候,我周围的环境已经不是那片令人心旷神怡的草原了,周围已经变成了坑坑洼洼的土地,就犹如被原子弹轰击过的长岛一样,到处都是一片泥泞,而此时天上竟然下起了瓢泼大雨,豆大的雨珠倾斜而下,更让我没想到的是,那雨珠敲打在我的身上,竟然跟真实的雨滴没什么两样。
几乎一样的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