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盛和颜笙的婚礼在海市最高级的酒店‘盛鼎轩’举办。
邬樊从车上下来的时候脚步一个踉跄还差点摔倒,他的脸色实在是不太好看,即便是化了妆稍作遮掩也依旧无法掩盖他眼底的疲惫。
自从那天露营回来后一直到现在他都没能睡过一个好觉,每一次醒来后都心悸心慌,浑身汗湿。
睡着了做梦,梦醒了就把一切都忘了,然而意识里残留的惊慌与害怕都在明明白白地向他昭示着他所遗忘的都是一个又一个的噩梦。
惶恐与焦虑与日俱增,直到今天汽车载着他进入盛鼎轩的那一刻到达顶峰。
他不喜欢这里。
一直都不喜欢。
盛鼎轩不仅是海市最高级的酒店,同时也是海市最顶级的会所与俱乐部。
酒店就坐落在海边,占地面积非常大,进门左侧两栋楼是专门做宴会酒店的,再往里是一栋栋独门独户的度假小别墅区,右侧是园林区,园林区再往后是休闲度假区,囊括了温泉,水上乐园,健身室,各色高级会所KTV,台球室,保龄球室,网球场,篮球场等琳琅满目的娱乐项目。
而进入大门,正中央道路笔直通往的就是独属于酒店的一大片私人沙滩与海面,海面上还提供飞挺帆船等等娱乐设施。
在盛鼎轩,你能得到最高级的服务与最顶级的享受。
这里是豪门子弟享乐的天堂,同时也是商政信息交换的场所。
奢华与龌龊的聚集地。
邬樊不喜欢这里,是因为作为宴会酒店的那两栋楼的顶层有着一个上流社会圈所周知的隐秘。
云海楼的顶层是大型的BDSM调教会所,云帆楼的顶层是大型的‘拍卖所’,那两层有着最豪华装修的楼层进行着的却是最为肮脏下流的勾当。
云帆楼的‘拍卖所’卖人,卖药,卖物,卖各种猎奇爱好者所能想象得到与想象不到的东西,包括被被人为改造过的‘随侍者’,而这恰恰是邬樊最为恶心与反感的。
‘随侍者’在进入拍卖所前都是正常健全人,在被猎奇爱好者高价买下后,会所背后的实验室再根据买方要求对‘随侍者进行人体改造与药品实验。
而这些猎奇爱好者中不少是慕残的,恋童的,甚至是恋尸的。
所有的‘随侍者’无一例外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邬樊曾经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邬家的一个旁系表兄拉去参加过一次云帆楼的拍卖。
那恰好是一次极为特殊的拍卖,当天所拍卖的‘随侍者’并不在现场展示,而是通过大屏幕实时播放展示,整场拍卖用时三小时,邬樊被迫看了三个小时的人体斗兽场。
统共十个场次,一场比一场血腥残暴。
三十个‘随侍者’,最后活下来的只有一个人。
整整三个小时,从开场到结束就一直持续不断的悲鸣与惨叫,全都通过会场里的顶级立体环形音效清晰无比又毫无音损得传到会场中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更让邬樊恶心的是,会场里那些听着惨叫声与看着血腥画面的会员们脸上所露出或戏谑,或兴奋的笑容,以及淫乱荒糜的媾和。
邬樊出会场就直接奔卫生间吐了,吐到最后连胆汁都不剩了也还是难以抑制心里的那股恶心感。
和他旁系表兄一起去的几个富家子弟都围在卫生间一脸看好戏地看着他吐,一边嘲笑嫌弃他的狼狈模样,一边用手机拍照拍视频传到圈子里去传播。
视频和照片最终并没有流传出去,因为邬盛在传播开来前就全都拦截下来了,随后而至的是五辆来自本家的车,那位旁系表兄和他的三个朋友都被没收身上的所有电子产品后带走了,邬樊则被邬盛带回了家。
邬樊在那之后的半年时间里都没有碰过任何的肉类,他也再也没有见过他的那位旁系表弟和他的那三个朋友。
邬樊自那之后就再没来过盛鼎轩,他不来,也没人敢带他来,邬家的旁系族人也鲜少敢往他身边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