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你什么你，莫非这两个人类还没尝过你的滋味？你的手段真令我折服。”
精灵捂着胸口后退一步，无暇顾及伸出的手会被威尔看到——也不重要了。
“那个小草药商一家跟你是什么仇？”黑魔法师冷不丁的问道。
“哪个小草药商？”游侠的视线移向魔法师，后者提醒道:“一对夫妇，带着一个三十出头的魔法学徒儿子。”
“那个啊，那个杂种说我皮肤真白，不像猎户。”
“他发现了你的种族，你要灭口？”
游侠冷哼一声:“他让我不爽。”
黑魔法师拍了拍手，仿佛在赞扬游侠:“你杀人真果决，那么让我们来复盘一下。”
“半年前，你被人类抓住，定下了不平等的魔法契约，不得不成为人类的打手，看顾契约者的庄园。”
“你对此心怀怨愤，曾多次破坏庄园的物品，终于被你忍无可忍的‘主人’吊起来抽打。”
“一只高等精灵路过人类的庄园，救下了被赤裸着挂了一整天滴水未进的你。这个高等精灵叫席昂，来自传说中的原初之森。”
“他把你带到了一个秘密的精灵居所，将自己的魔力分了一半给你，这才保住你的小命——也间接促成了你的进阶。”
“像这样的精灵居所还有好几个，住的都是曾被人类抓住成为奴隶的精灵。三个月前席昂最后一次去看望你们，之后不知所踪。你们的小木屋被魔法师们砸开，你们四散奔逃，你成了一个独行游侠。”
“五十天前，你射杀了一个正在执勤的人类士兵，那是你第一次杀人。现在，发现你踪迹的要杀，起了疑心的要杀，让你不爽的也要杀，放箭杀人对你来说如同杀一只兔子那样寻常——我说的对吗，来自星蕈森林的中阶游侠纳莱？”
游侠没有应答，只是眼神愈发阴冷。
“原森之战后，精灵与人类签下了休战协议，获得了在森林中喘息的机会。而你在人类的领土上杀人，是在向米德加德堡的人类领主宣战，重新挑起人类敏感的神经。”
“你越界了。”黑魔法师宣判道。
“你又是什么人，凭什么来审判我！！”游侠张弓搭箭，箭尖直指黑魔法师，“你是他的姘头？还是他的‘主人’？！”
“我是他的监护人。”黑魔法师语调平稳地解释道，“作为休战协议的监督者，我当然有资格审判你。”
“哈？你是哪门子监……”
游侠有些不可置信地低头，一截剑尖穿透了他的胸膛。
下一秒，那截剑尖转动了几下，抽了出去。
“抱歉，我对忘恩负义的生物过敏。”擦拭着短剑的人类这样说道。
阴暗的天空深处突兀地划过几道闪电，数秒后传来连续沉闷的雷声，衬托着倒下的身躯脸上的惊怒，显得更加骇人。
山崖上不被注意到的地方还站着一个全身被黑袍笼罩的身影，她的左耳有一只水滴型的紫钻耳坠，她看着人类杀掉了游侠，露出满意的笑容。
“我伟大的主人，玛利娅一定会完成您的任务……”她在闷雷声中低声说道。
“真的不会留下尸体啊……”人类威尔看着倒下的游侠逐渐消散，喃喃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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