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意志公国地下墓穴的空气里,堆积着几百年来的秽臭。除了地下生物溜过的声响,长年寂静无声的走廊里,突然传来了脚步声,以及影影绰绰的灯光。尤利西斯吃力地睁开了双眼,在暗无天日的地下牢房中被禁闭不知多日,双眼甚至不能适应微弱的灯光。映入眼帘的是白袍,倒十字,以及,全员都是戴着长着长长的尖喙的面具,仿佛类似啃食死尸的大群秃鹫。
光明教会的敌人,光照科学派。
“长老为什么让我们花大力气从教会手里抢下这个人?看样子,这个家伙已经是个丧家之犬了。”
“管他呢,我们也只是讨口面包吃而已”
“这究竟是什么鬼地方,臭得像我对面老婆子的吊袜带似的”
“……这是什么,是一个……湖?”
独意志公国的中心,古老的大都市罗马的地下,竟然暗藏着如此似乎宽广无边的地下暗湖。湖边站着一个同样戴着鸟喙面具,拿着一人高手杖的人。教众们,哦,不,光明圣教的敌人光照科学派的信徒们,纷纷向他行礼。
“把他的十字架树在地上吧。”这个人的声音竟然是这么的阴涩,仿佛软体动物在地上爬过是留下的黏液。。
一个头发花白的信徒毕恭毕敬地道:“那么,尊敬的长老,接下来应该怎么处置这条被教会踢出门的教会的狗,这个圣殿骑士呢”
这个人突然笑了起来,“当然是让他大开眼戒,好好看看他未曾看过的世界喽。”
此时的湖,似乎发生着惊人的变化,地下似乎起了风,风声越来越响,响声中似乎夹杂着撕心裂肺的哀嚎。与之相比的,却是湖面越来越平静,最后竟然没有一丝波纹,如同一块平静的镜面。平静的镜面中央,是一轮明月。忽而明月的中央裂开了一条缝,一个瘦骨伶仃,浑身尖刺,手持镰刀的未在这世间见过的生物撑开了缝隙。
“魔……魔鬼!”一个信徒尖叫一声,试图往回逃跑。但信徒们绝望地发现,在这黑暗的空间里,所有的路都已消失不见。
一只又一只,越来越多的黑色生物从湖中的缝隙破空而出,信徒们拔出身上的武器,拼死抵抗,人群中的叫声却越来越凄惨绝望。圣殿骑士尤利西斯闭上眼睛,催动光明圣诀,积聚最后的力气试图放手一搏。然而,被长期折磨的身体哪里催动得起一丝圣力。
而当他睁开眼睛时,却发现哪有什么黑色的魔鬼,只有科学光照派信众们如同疯子一般互相砍杀,直至倒地而亡。一个信徒惊恐地扯下面具,他还只是个十几岁的孩子:“你们这些人怎么了,明明什么也没……”话音未落,却已被杀红眼的同伴一刀割喉。直至最后,砍杀和哀嚎越来越轻,血腥味却越来越重,终于陷入一片寂静。
所有人都死了,居然是死于自相残杀之中。
一个尖锐的鸟喙突然出现在了尤利西斯的头顶。长老竟然漂浮了起来,并张开了一双犹如传说中智慧女神信使猫头鹰一般的翅膀。
“幻觉……都是该死的幻觉。”
“是啊。伟大的幻觉。这些愚蠢的人们虽然为了逃避黑死病,转投科学的幻觉。但他们骨子里还是信仰着光明圣教,信仰着所有的天使与魔鬼。所以幻觉带走了他们所有人的命。”
“尊敬的骑士,今天就是让你大开眼界的日子,打破一切真实和幻觉的界限”
漂浮在空中的长老,手里的树枝权杖突然化为一条金色的蛇,瞬间咬了圣殿骑士的眼睛的一口。
尤利西斯感觉自己的眼睛犹如被火焰灼烧一般剧痛。
但这时他眼前的景象却变了,他又回到了被光照科学派挟持出来之前的几个月一直呆着的,不见天日的牢房里。在牢房一角的地上,趴跪着一个人体,赤身裸体的人体。他的眼神已经失焦,脸上流下了红红白白的液体。但他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一般,反倒是像一条母狗一样伸出舌头,细心地,从各个角度舔着眼前的戴着三角形铁头套男人巨大的阳具,他舔得如此虔诚认真,口水顺着他的嘴角不停地流下。而在他的身后,也有着三个……五个强壮的男人们在轮换着起起伏伏,不断发出如兽吼一般的咆哮。
海因茨,圣殿骑士团里最小的孩子,因为黑死病夺去了他的父母的性命,从小在修道院长大,有着虔诚的信仰,为了向黑死病复仇,加入圣殿骑士团寻找圣杯的东征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