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奢靡的宴会,真是前所未见。赤身裸体,皮肤如同沾满露珠的玫瑰一般鲜嫩的俊俏少男们,横躺在巨大的宴会桌上,身上放满了做成巨大花束状的山珍海味,最奇妙的是,已经勃起的阳具上面,或是放上了若干颗硕大的草莓,或是被涂上了一小坨一小坨色彩缤纷,口味各异的黄油。每当宾客用冰凉的餐刀在敏感之处刮过,取用黄油的时候,他们就会不由自主地发出引人遐思的呻吟。如果是不幸被涂了辛辣刺激的酱料,也只能双目通红地强忍着阳具的肿胀,保持着器物的形态以防撒落食物。
宴会厅中央的水池,也是灌满了牛奶。池中的俊男美女们一丝不挂,或是打扮成海神波塞冬,或是打扮成美慧三女神,一边用白白的液体沐浴着曲线完美的身体,一边不时鞠起牛奶灌入自己的口中。乳液顺着他们的嘴角滑落,令人浮想联翩。在场的公爵的家臣们,似乎对这些银靡的景象习以为常,一边抚摸着这些男女仆人的敏感之处,一边不停地大口吞食着食物。
刚才的侏儒奴仆一溜小跑,顶着一个盛满了数杯半透明半乳白饮料的金盘:“大人们,请一定要尝尝尼德兰特产的美酒。”
福斯塔夫虽然经过了尼斯湖的一夜,不敢再入口奇怪的食物,却实在控制不了好奇与手贱,拿了一杯:“闻起来怪怪的,香得好奇怪,却有股鱼肉腥气?”
侏儒扶了扶摇摇欲坠的眼镜,满脸蠢笑地指向一个角落。那里站立着几位少年,被蒙住眼睛,嘴里各被塞了一只苹果。但这苹果却似乎是以什么特殊方法养殖而成,竟然是长条状的,形状十分暧昧。他们满脸潮红,似乎忍耐得极为难受。原来,他们稚嫩的阳具高高竖起,阳具的中央却被强行塞进了一根黄金制成的,类似麦秆的细长之物。此物的顶端更是各点缀着一颗硕大的宝石,有些宝石甚至堪堪卡在了阳具最顶端之处。
“以此方法,取出从未曾射过的童子的初精,酿成的美酒,是宙斯在奥林匹斯山上,宴请诸神的时候端出的美酒,天上与人间的至高享受哦。”侏儒得意洋洋地指了指天顶的壁画。那壁画的内容,正是满脸胡须的宙斯在人间四处掠劫美少年,强迫他们在奥林匹斯山的宴会上侍奉,并从身后抱住他们,强行插入他们的后穴。
福斯塔夫顿感手里的美酒烫手,火速扔在了角落。
此时,繁复的巴洛克音乐奏起,十几头烤得油光闪亮的肥羊与肥猪,竟然拉着一只做得比实体马车还要巨大的面包驶入宴会厅。这些羊与猪动作呆板,似乎是由机械驱动,面包马车上缀满了五颜六色的蜜饯,犹如闪闪发亮的宝石。马车面包的门开了,走出了一位面容英俊,身材高大却略显肥硕,威风凛凛的蓄须男子。不难想象他就是宴会的主人,波吉亚大公。
但更稀奇的是,面包的顶层突然掀开了一个盖,大量金黄色的蜂蜜与焦糖,顺着开口的面包边缘汹涌流下,再接着面包的一侧也裂开,一个被糖浆浸染得金黄的人体似乎要滚下。
波吉亚大公皱着眉头,眼疾手快地用布包裹起了掉落的人体。
“我闻到了奇怪的气息,腐烂的气息。”因为重伤未愈,而显得脸色苍白的奥古斯丁突然放话。在尤利西斯的眼中,置身于这银荡的宴会现场,只有三个人完全不为所动。一个是奥古斯丁,一个是行为古怪,不断忙前忙后的侏儒仆人。另一个,则是与他有着一面之缘的猥琐的画家伦布朗。不知为何他又瘦了很多,一只耳朵被绷带包裹,隐隐渗出血迹。不难想象那些个肉林酒池的壁画究竟出自谁手。他正全神贯注地描绘着男体盛的细节,突然发现了尤利西斯,眼中放出惊喜的亮光,但碍于层层叠叠的享乐人群,并不能靠近。
虽然席间的美食令人食指大动,然而公爵的家臣、各国的使臣、教廷的人员,不停地拿着陈列在少男少女裸体之上的各类美食,不停地大快朵颐,吃的频率也未免太高了一点。稍后一会,他们又把所有的食物都呕吐在了黄金制作的便器之中。
“这是神圣帝国时期的盛宴的传统,在食物里添加适量的催吐剂,让宾客们吐出品尝过的美食,以便享受下一道盛宴。”侏儒笑眯眯地介绍道。
“是的,神圣帝国的光辉文化的脆弱的独苗,只有在我们法兰德斯宫廷被精心呵护,终于在水城之中植根发芽,盛开了最富丽的花朵。”一个温柔而轻佻的声音如此说道。
戴着面具的少年,浑身裹满了不断滴落的糖蜜,本应该用轻柔的丝绸擦拭干净,他却有意不断用丝绸摩擦身体,时而露出雪白的大腿,时而让胸口的红缨一闪而过。奇的是擦干了糖蜜的皮肤上面,也似乎被涂上了一层金粉,在灯光下不断闪耀。少年脱下了面具,露出了一张阴柔艳丽的脸。
“我的弟弟,路克里希伯爵。”健硕的波吉亚公爵牵着衣冠不整的少年的手,向尤利西斯行礼,“这个淘气的孩子,正在模仿神圣帝国的祭祀仪式上,献祭给太阳神的金童的模样呢。”
这两人是如此地兄友弟恭,然而尤利西斯分明通过了伯爵的“眼”和“口”,“看”到了他对这少年深深的厌恶。在一张富丽堂皇,散发着浓郁香气的大床上,少年玉体横陈,浑身涂满了类似橄榄油的油脂,肌肤闪耀着金黄的光芒。他的乳珠上,穿刺着两颗做成了樱桃状的红宝石;他的下体最敏感之处,却被大坨大坨的奶油所遮挡,并且一条由五颜六色糖果制成的链子,绑住了奶油之下的部分。少年勾勾手指,一个家臣打扮的臃肿的中年人,目光呆滞留着口水,大口大口地吞噬着糖果项链,不断靠近,最后到达了奶油的部分,并急不可耐地爬到床上……
这少年伯爵却突然闪到了尤利西斯的眼前,眯起了狐狸一般的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你身上的味道……真的好香啊!”
然而下一秒,尤利西斯就挟持住了这妖娆少年,面对着他的哥哥波吉亚公爵冷冷地说道:“公爵,您曾说过,您的宴会不存在武力与纷争。那么,这又是什么?这个宴会上到处闲逛,但又全副武装的仆人也未免太多了吧。”
对面的公爵的脸色顿时冷了下来,然而毫不惊慌地扣下了他权杖上的宝石,瞬时小女孩玛利亚站立的地面凹陷,小女孩直直的掉了下去!离小女孩最近的奥古斯丁冲了上去,抱住女孩一起掉了下去。地板上的暗道又瞬时合拢得严丝合缝,似乎一切从未发生。
尤利西斯加大了手上的力气:“你为什么要挟持这个孩子?你的目的是什么?”
“你们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得到五大宝石之一的——风之宝石吧。可惜——因为伟大的神圣帝国文明的失落,以及几代尼德兰大公的内战,波吉亚家族曾经留存的风之宝石的秘密,也已经不知所踪。所以,我也不知道风之宝石究竟在哪里。”
“但是丹玛斯伯爵在信中提到,这个小女孩身负光明后裔的血统,具有非凡的预言与预知能力。而且,丹玛斯伯爵自己,也掌握着操纵宝石的秘笈,名为《死海古卷》的奇书。难道这不是法兰德斯公国的一个契机吗?获得风之宝石,让法兰德斯摆脱中立联邦的可笑地位,恢复远古的神圣帝国的光荣。这里,曾经是神圣帝国的出海港口,英勇的士兵们借助风之宝石的力量,在木星上行之夜,登上战船,向北征服维京野蛮人,向南征服迦太基帝国的异教徒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