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国皇宫沐华池
沐华池一半为观赏用的池塘，其间碧水红珊瑚，水榭廊桥，亭台楼阁，四季繁荣。
另一半由假山隔开，为温泉汤沐之所，池边有青石板铺成的隐蔽小路。
顾怀言屏退左右，换下了长袍，走入温泉池内。
温泉池乃是按照皇室建造，奢侈程度可想而知。
顾怀言泡在温热的池水当中，手臂舒展，搭于池岸。
现在是极好的消遣时间，哪怕在梦中，但放松的情绪不假。
他慢吞吞泡澡，一边泡，一边想：
既然周郁是谋逆上位，那仇人只多不少。
上次推衍中，那个在山崖指挥的男人，在这个梦里没有出现，想必也不是泛泛之辈。
另外，厚王谋逆登基后，原先的皇帝，也就是自己目前扮演的这位，大概率是没命了。
与之相关的一些人物，都有杀死厚王的动机。
如太后、还有一些亲皇党，还有呢……
一些帝氏旁支，也都有可能会对他下手，毕竟厚王死了，他们就能匡扶王室正统，自己上位。
太多了，有理由杀厚王的人太多了……
顾怀言闭着眼睛，心底叹息。
陛下，您得罪的人也太多了吧。
不过，要说得罪人，自己也好不到哪去……
……
假山上，凉亭里，一座雕花镂空的八仙桌上摆放着瓜果点心与琼浆玉液。
周郁坐在椅子上，手持白瓷酒杯，抿了一口琼浆，细细品味后慢悠悠抬眼，看了汤沐里的人一眼。
氤氲水汽下虽不细致，但也看得出对方身形修长矫健，轮廓清晰。
那乌发披垂，如黑色丝绸般浮于水面，异常吸引目光。
……
不过，周郁很想告诉对方。
这沐华池，设计之初本是供帝王玩乐用。
内官通常会选几位合适的妙龄女子带来温泉沐浴，皇帝就在假山上面休息玩乐，隔着水汽看下面的女子。
这样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挑选，与直接选人不同，颇有几分赌博的刺激。
当然，如果选到不喜欢的，那如何处置也是皇帝的权利，毕竟答案揭晓时的刺激才是最重要的。
不过周郁无心于此，他本来就寡欲，况且登基数十天就被迫退位，哪里有时间体验沐华池的旖旎风光？
周郁放下酒盏，轻描淡写扫了顾怀言一眼，便没兴趣再看。
他又把视线移到远处，俯瞰整个皇城，一人独坐许久，心中思绪万千。
说来，这顾怀言确实有些本事。
随着梦境的展开，周郁确实又记起了不少东西，连沐华池用处这种无用的事都想起来了。
不过，还不够。
他若要突破，除了找回血囊尸录外，解开心结也很重要。
当初顾怀言闯入墓中，他与对方立下约定。
现在看来倒是个明智之举，或许，对方真能助他达成目标。
如此一来，当时被算计的怒意也减轻了不少。
想到这，周郁又喝了口酒，心想。
这人，也不知道在磨蹭什么，居然在温泉池泡了那么久，还不干正事。
他微微蹙眉，又不经意似地朝汤泉中看了一眼。
这一眼落下。
他的目光略带疑惑地顿住。
温泉里水波阵阵，不见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