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银城的冬天似乎格外温柔。冬日暖阳散发着耀眼的光芒，微风吹拂，唤醒了这一片葱绿树林的勃勃生机。
程晧牵着齐思源的手，在一栋中西结合的别墅前站定，一时间两人都有些沉默。程晧转头看了一眼身边的人，发现他的脸上清晰地写着“紧张”两个大字，他忍不住笑，伸出手，帮齐思源整了整脖子上的围巾，轻声问道：“紧张吗？”
齐思源收回盯着建筑的目光，将冰凉的鼻尖藏进厚实的围巾里，微微点了点头。察觉到手心被人轻轻地摩挲着，他抬起头，看向程晧，只见他对自己露出一个安抚的笑，说：“别怕，有我在。”
一股温热的力量涌上心头，齐思源应了一声，也跟着笑了起来。
忽然一个带着笑意的女声响起：“你俩在那磨磨蹭蹭的干什么呢？”
齐思源慌忙转头看去，只见一位身形曼妙的女人步履轻缓地走近大门，按下按钮，大门便缓缓打开了。
齐思源紧张地咽了咽口水，眼前这位姿态优雅、长相冷艳的女人就是程晧的母亲。
“妈，你怎么越来越漂亮了？我都快认不出你了。”程晧笑嘻嘻地吹着彩虹屁。
“嘁，油嘴滑舌。”程母忍笑着白了他一眼，抬手拍开他，“走开，挡住我看儿婿了。”
“阿姨好。”齐思源微微鞠躬，目光牢牢地钉在地面上，小心脏怦怦直跳。
“不错，”程母满意地点了点头，“长得真好看，看这皮肤，多白多嫩。”
程晧抬脚挡在齐思源面前，无奈道：“妈，你能不能矜持一点。”
“干嘛，连你老妈的醋也要吃啊。”
“我……”程晧脸颊一红，望着程母离去的背影瞠目结舌。
程母回头招招手说：“快带思源进来，该吃饭了。”
……
饭桌上，四人默默地坐着，气氛有些尴尬。
程母看了眼面色凝重的程父，夹起一块肉放进他的碗里，说：“老公，你多吃一点，最近都忙瘦了。”
接着她又夹了一块到齐思源的碗里，笑着说：“思源，你也多吃一点，不要客气。”
“谢谢……”
“那我呢？”程晧疑惑地看向她，又看了看自己面前空空如也的碗。
“你还用我操心？”程母看着他，朝齐思源的方向努了努下巴。
齐思源：“……”
这时程父放下筷子，冷淡地对程晧说：“你跟我来。”
程母按住程父欲起的手，面带微笑地提醒他：“老公，吃饭的时候说话会打嗝的，有什么事吃完饭再说，好吗？”
程父：“……好吧。”
就着尴尬吃完了一顿饭之后，齐思源被程母带到花园去散步。
程晧站在窗边张望了下那两人走远的背影，转身在程父对面坐下，无奈道：“爸，你能不能不要这种表情啊，会吓到源源的。”
程父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语气同样平淡：“你怎么开始喜欢男人了？”
“这……说来话长，”程晧挠了挠头，说，“有些事我不能说出来，反正就是……不知不觉就喜欢了。”
“因为同情他？”
“嗯……有一点吧，但也不全是。”
程父定定地看着他，半晌叹了一口气，问道：“没有改变的余地了？”
“爸！”程晧有些生气，“你觉得我是那种花心的人吗？我喜欢齐思源可不只是喜欢而已，我跟他可是经历过大事的人！就像你当初追老妈的时候，所有人都反对，可是你不是还是执意要跟老妈在一起吗？”
程父：“……”
“我知道你不懂我们这种感情，毕竟你们那个年代很少有这种……同性恋啊什么的，但是现在其实已经很开放了，你看老妈平时有事没事也老上网，她知道的东西比我还多。”
程父说：“我知道，我只是担心，万一哪天你辜负了他，那对他来说——”
“我不会的！”程晧打断他。
“……话别说那么早，”程父给他沏了一杯茶，语重心长道，“你现在心智才刚成熟，很多事你没办法保证。既然你说你对他是真心的，那就拿出诚意来，对他负责，也是对自己负责。如果以后你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那不仅仅是你自己感到羞耻，整个家族都会为你蒙羞。”
程晧听着，陷入了沉思。
一会儿后，他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
“我们回来咯。”程母挽着齐思源的胳膊，笑意盈盈地走进客厅。
程晧抬起头，目光捕捉到那两只交叠的手臂，顿时大惊失色。他一个箭步冲上前，把齐思源拉到怀里，不悦道：“妈！你怎么可以对他动手动脚的！”
程母满头问号地扶着额角，攀上程父伸过来的手，哭笑不得：“老公你看到没有，这小兔崽子竟然吃他老妈的醋。”
程父淡淡地笑着，抬眼看向齐思源，对他点了点头。
齐思源有些错愕，一股暖意从心底蔓延，情不自禁地扬起了唇角，心里满是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