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简单的通报,柯特就得到了艾欧厄姆的接见。现在的柯特已经在千法城内畅通无阻,地位与从前不可同日而语。从他直接被蓝凯特传送到主塔附近,而不是城门外就能看出来,柯特已经被当成了千法城的核心人员之一。
在被传送到会客室后,柯特和法娜开始做各种小动作。不安也罢,期待也罢,总之他们就是平静不下来。就柯特而言,倒是有种第一次带着女孩子回家见父亲般的躁动。他很想知道,艾欧厄姆与法娜相见时候会发生些什么。如果艾欧厄姆刻意向柯特隐瞒了法娜的存在,那么又是为了什么目的。
当柯特第七次调整空间戒指的位置,法娜第十一次整理发髻时,艾欧厄姆终于走了出来。他向柯特送来温和的目光,又带着好奇与审慎打量了法娜几眼。接着艾欧厄姆施法召唤出茶点,一边亲手为柯特和法娜倒茶,一边慢悠悠的说道:
“老实说,我大吃了一惊。连我都不知道,自己居然还有个女儿。当然,只要亲眼看见,我就能够确信,你是柯特的姐妹。血缘实在是奇妙的东西,做判断的时候,竟然只需要直觉,不需要证据。对我而言,真是种陌生的体验。”
“您的‘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请解释一下。对了,您的女儿叫法娜。”
柯特把握着分寸追问,顺便简单的介绍了法娜。他与艾欧厄姆之间的关系不是单纯的父子或者上下级,要恰如其分的说话还是颇有难度的。于是艾欧厄姆大笑起来,向法娜行了个注目礼。随后他撩着胡须。若有所思的说道:
“嗯……依我来看。你们不止是兄妹或者姐弟。应该是双胞胎?当初在米兰达怀孕期间,为了保留一份惊喜,我并没有查看她怀的孩子有几个,是男是女。而且拉克丝是通过法术,直接把你们从米兰达的体内盗走。因此我掌握的信息不完全,结果一错再错。”
“拉克丝?”
法娜忽然打断艾欧厄姆,睁大了眼睛。场面一阵沉默,最后再柯特的建议下。法娜把她的遭遇从头述说了一遍。她坚称自己的母亲是拉克西丝,而不是米兰达。法娜反复的强调这点,显然对拉克西丝怀有深厚的感情。
“我懂了,孩子。你没必要这么激动,让我们来理性的分析问题。”
艾欧厄姆抬起手,掌心向下的虚按。他的神情很严肃,带出了统治者特有的威势。于是法娜不甘心的闭上嘴,但身体还保持着前倾。柯特注意到法娜的手指已经嵌进了沙发里,连手背上的血管都在微微跳动。他犹豫了一下,就伸出手。与法娜五指相扣的握在一起。——比起艾欧厄姆,柯特觉得法娜更像自己的亲人。他尽量帮法娜分担压力。同时倾听着艾欧厄姆的话。
“拉克丝,含义为月光湖。它源自于精灵语,是德鲁伊们常用的名字。直到暗夜女神,也就是第三代的神祗之一,幽暗少女伊翠丝诞生后,才有了拉克西丝这个名字。它的含义为月光下的死海,万物寂灭的咸水。嗯……我应该不需要再多说什么了?”
柯特感到法娜的手指在用力收紧,还能隐约窥探到对方心中的惊涛骇浪。他们的精神在共鸣,传递出纷乱的信息。事实显然是艾欧厄姆的仇敌,拉克丝将法娜抚养长大。拉克丝是上一代的自然之主,这解释了为什么法娜的法术如此贴近自然。血色逐渐从法娜的嘴唇上褪去,她需要重新审视自己的人生。
抢在艾欧厄姆再次开口前,柯特插了进来。他凝视着法娜的侧脸,平静的说道:
“无论如何,是拉克西丝养育了你,亲爱的姐姐。你没必要介入父辈的恩仇,只要用你自己的眼光来看待她就好。”
“没错,你说得对。”
柯特的话点醒了法娜,让她重新振作起来。法娜抬头望向艾欧厄姆,用冷静下来的语气说道:
“在我小时候,母亲的脾气有些暴躁。但随着我的成长,她变得越来越温柔。我想你是对的,拉克西丝可能跟我没有血缘关系。但她依然是我的母亲——唯一的,无可替代的母亲。在逝世前,拉克西丝把一切都交给了我。知道这些就够了,其实我今天不该来的。”
说到这里,法娜站了起来。她拒绝了柯特的挽留,进入传送法阵离开了房间。柯特想要追过去,却被一道柔软的力墙挡住了。柯特回过头,看到艾欧厄姆正在悠闲的喝茶。随后艾欧厄姆抽出烟斗,一边点烟,一边慢吞吞的说道:
“给法娜一点时间,她现在需要独处。有些事情必须得自己去处理,再亲近的人也帮不上忙。柯特,坐下来,告诉我你在阿瓦隆遇到些什么。”
这是要求,也是命令。柯特迟疑了几秒钟,就坐回沙发,开始讲述自己在阿瓦隆的所作所为。在听到暗日教会的护坛祭祀墨菲曾伸出援手时,艾欧厄姆微微的点头。当柯特提到传奇秃顶精灵蛮子艾瑞尼卡斯的时候,艾欧厄姆忽然被烟呛到,大声的咳嗽起来。他咳了好几下,好不容易才喘过气,然后指着柯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