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翠?不是你?”陈奇瑜顿时有些糊涂,疑惑地看着微笑着的沅沅,惊疑不定地道:“怎么回事?”
“小翠进去以后,没过一会就出来了,跟我说那位大人不识好歹,水一样的黄闺女陪着侍寝都不乐意。于是,第二天一早,我就装着小翠,让府中的厨艺师父帮着做了点早点......哼哼,那位大人好逗,被我沅沅制的服服帖帖的。”沅沅带着有些骄傲的神情,扬起脑袋自豪地说道。
陈奇瑜听的不由得目瞪口呆,好半晌,终于如释重负地大喘了一口气,讪讪地笑了起来:“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哈哈哈哈!!”
看着陈奇瑜笑的如此开心,沅沅忍不住噘了噘嘴,两手儿攥了攥手中的锦帕,好半天才扭扭捏捏地道:“那位大人......陈老爹,能不能帮我问一问,那位大人家中可有妻妾?今年已是什么年纪?”
“这个......”陈奇瑜愣了一愣,忽然老怀畅慰地大笑起来:“好,好!我们的沅沅长大了,哈哈哈,陈老爹都忘了,沅沅已经是到了该嫁人的年纪了,已经不在是当年那个又小又瘦的小丫头了,哈哈哈哈!”
陈奇瑜笑完以后,不由的看着一脸恼怒的沅沅轻声道:“不过,据我猜想,江大人这么年轻便已得皇命受封御史,将来前途不可限量,这么优秀的一位年轻人,恐怕早就有妻室了吧?”
“没关系。”沅沅脸上忽然又泛起了那一丝小狐狸般狡猾的笑容,狡黠地说道:“就算有了妻室,我沅沅也有本事把它闹个天翻地覆,妻离子散,哼哼!”
沅沅刚说完,陈奇瑜一口气猛地呛在嗓子眼里,头重脚轻,眼前一黑,险些又要昏了过去。
深秋的天气说变就变,饶是气候宜人风景秀丽的江南也不为过,只是没过几天的功夫,天气就开始忽然转冷,扬州城的百姓们一个个的换上了皮裘大袄子,就连江楚寒也开始披上了厚厚的紫貂皮大厚披肩。
冷啊,真是冷啊,这还是江楚寒来到这个时代以后第一次经历冬天。幸好府里早早得备好了火炭,一进屋子便一股暖流立即袭来,站在屋子里呆上不消片刻功夫,全身上下便能捂住一股热汗来。
这几天里,陈奇瑜每次看到江楚寒的表情都越发古怪,每一次看到江楚寒,都会满脸笑容的忍不住拉住江楚寒的一只手,天南海北的闲扯一番,并且还有意无意地打听着江楚寒家里的一些详细情况,把江楚寒惊的是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一时之间竟然搞不清这位陈府台究竟心里在打什么鬼主意。
陈奇瑜乐呵呵的每日大宴小宴不断,每顿的宴席俱都丰盛无比,江楚寒吃起来也不免心惊肉跳,鹿儿筋,白鹤翅,这已经不能叫做丰盛,而是奢侈了!
吃鹿儿筋得有个讲究,就是只能吃还未成年的小鹿,剥皮抽筋以后,单独取下蹄子部位的那一段筋来做菜,何况鹿是稀罕动物,祥瑞之兽本就稀罕了,满满一大盘子的鹿儿筋,还不知得杀了多少条小鹿来呢。
江楚寒哭笑不得却又不好拒绝陈奇瑜的热情款待,只好每日硬着头皮赴宴,江楚寒殊不知道,在陈奇瑜眼里,已经把江楚寒当作自家的干女婿来了。在陈奇瑜看来,沅沅既然唤了自己一声“老爹”,那怎么着也比江楚寒大上那么一辈,将来这位年轻人就得是自己的“女婿”了。嗯!有时候仔细想来,找了这样一位女婿,似乎还是蛮不错的。
在每日大宴小宴不断的情况下,江楚寒终于忍不住出声问陈奇瑜究竟打算几时开始考核吏绩,陈奇瑜捋了捋胡须想了半晌,然后呵呵一笑连道不急。这位正主儿不急,江楚寒一时半会也是毫无办法。
既然干等着也不是办法,江楚寒左思右想之后,决定立即前往扬州府卫找孙传庭孙将军商量一趟,江南吏绩考核的事宜没有展开,江楚寒也不能争着做这个出头鸟去江南各地四处考察风评,俗语说枪打出头鸟,待陈奇瑜和孙传庭开始察举吏绩考核等事宜之后,江楚寒才能开始真正的履行皇命,整顿这整个江南。
此时此刻,江楚寒披着沅沅亲自帮着江楚寒披上的那件紫貂披风,稳稳地垮上马车,就要往卫所军营的方向去了。这几天沅沅叽叽喳喳的白天寸步不离江楚寒的身边,不由得让江楚寒无比头大,适才也闹着要跟着江楚寒一起去扬州府卫所军营。江楚寒左思右想好不容易找了个“女子不可以进军营”为由头,这才打发走了沅沅,耳根边子落了个难得的清闲。
坐在马车里的江楚寒终于可以好好地闭上眼睛,享受着这难得的片刻宁静,在江楚寒看来,仿佛沅沅根本就不是一位婢女,而更像是一名实实在在的“大小姐”!
江楚寒住在府台后堂,每当江楚寒和沅沅来到院子里时,无论府中的任何人看到沅沅,眼中总会流露出一股尊敬的目光,对于这一丝微小的细节,江楚寒自然是看在眼里,记在心上。只是一时之间,江楚寒并未参透到这其中许多的含义。因为,还有着更多重要的事等着江楚寒去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