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赫然是一件女人的衣裳!李建成刚抖开衣裳,一张信纸飘下,柴绍捡起来,只见上面盖着代王的大印,赫然是杨侑的手笔。
柴绍将信拆开,匆匆一阅,他就变了脸色,道:“岳丈!杨侑小儿如此无礼!”
李渊接过信件,仔细的看着,他连眼皮都不跳一下。杨侑在信中,对李渊进行了侮辱,说他是女人,只会龟缩功,一点也没有男子气概,所以送他一件衣裳,请他笑纳。
李渊看完,将书信叠起来,他站起身,拿起衣裳,看了半响,比划着:“好像还很合身?”
李建成气愤的道:“爹,杨侑小儿,赢了一仗,便如此嚣张!”
李渊这时身体已经养好,又是以前那副沉稳的模样,此时闻言,他呵呵一笑,道:“建成,你也不小了,这点小事,都沉不住气?”
“他上次在大兴殿上故意做戏,痛打自己的心腹,无非就是学周瑜,引我上当,这一次,我不会吃亏!”李渊笑着道,因为独孤怀恩提供了大量的粮食,他没有了粮食危机,心情变得开朗多了,思绪也比以前清晰了。
“他将百姓迁入汉中,依我之见,是因为薛举的关系。如果我没有估计错误,他在大兴城留下的,大多是精兵,迁往汉中的,多是百姓。他应该是想要利用……”李渊缓缓的说着。
这时,门外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脚步声直奔书房而来,“嘭”的一声,门被撞开了,寒风卷了进来,吹得衣裳乱舞,书桌上的书信四散飘开。
“爹!隋军已经在撤退了,为什么还不追击?”李世民一进门,就嚷嚷着。
柴绍目瞪口呆的看着他,李建成也皱起了眉头,李渊毕竟老了,如今虽然已经立春,但天气依旧寒冷,李渊顿时打了一个冷战,连连咳嗽。
李渊一张大手猛地让桌上一怕:“逆子,你要做什么?”
李世民急忙道:“爹,隋军已经撤退,若是趁势追击,说不定有所斩获。要是迟疑不前,被薛举抢了大兴城,那就悔之晚矣!爹,不要再犹豫了!”
李渊勃然大怒,他目光阴冷的盯着次子,“逆子,你是要害死我吗?”
李世民顿时一愣,道:“爹,何出此言?”
“逆子,你上次射杀兄弟,我还没有找你,你,你……”说着,李渊咳嗽不已。
李建成叹口气,道:“世民,你先下去吧,这里有我。”
李世民冷冷的看着大哥,他在大哥的眼中看到了一丝无奈,一丝惋惜。他突然觉得很不公平!凭什么?你凭什么?不过是比我大了几岁吗?凭什么你是长子就获得比我更多的信任?
这一次,杀入关中,还不是靠我吗?如果没有我,你们还困在河东,束手无策!
他冷哼一声,大步走了出去。
李建成苦笑一声,道:“爹,二弟还小,爹不要生气。”
李渊气呼呼的,他颓然坐下,道:“逆子,逆子!上一次他要杀智云,这一次又想杀我!”
李建成劝着他,轻轻的为李渊敲打着背。
李世民心中恨极了,他怒气冲冲的走出书房,到了院子中,他将披风一把扯下,狠狠的卷成了一团,仍在地上,又吐了一口口水,快步走了出去。
不远处,一个身影闪了出来,裴寂冷冷的看着这一切,他想了想,朝着李渊的书房走去。这时,李渊的心情已经平静了下来,他冷笑一声,道:“建成,你传令下去,没有我的命令,不管是谁,有什么身份,都不能私自出战,违者,杀无赦!”
柴绍心中一凛,眼中沉思着什么。
李建成点点头,道:“爹,你放心!”
这时,裴寂走了进来,他拱拱手施礼:“唐公,陇西公,柴总管!”
李渊道:“玄真,你来的正好,我有一事,请你参谋参谋!”
裴寂道:“唐公请说。”
几人坐下,李渊这时开口,道:“如今天气转暖,逐渐到了用兵之际,如何拿下大兴城,恐怕是个难事,不知诸位有何良策?”
裴寂瞟了一眼李建成,笑道:“唐公,薛举已经拿下了扶风郡,大兴城岌岌可危,我认为,应该让他们两方搏杀,然后唐公坐收渔翁之利。”
李渊沉吟着,他并不是不懂这个办法,而是他担心薛举在他之前拿下大兴城。这关键是一个时机的把握,既不能提前,也不能太晚。提前了,他就会陷入其中,空耗兵力,说不准他还会陷入两面受敌的境地,而太晚,薛举拿下了大兴城,以陇西骑兵的精锐,他李渊没有把握能赢。
这时,一个士兵在门外说着:“启禀唐公,河东有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