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月哥哥,我们骑马可好?”“好啊,灵儿想骑马,我们骑马便是。哥哥与你同乘如何?”
“阿月,你真好,我最喜欢你了!”“真是个小调皮,我却偏偏也喜欢你!”
“阿月,你的身子真美!”“在我心里,灵儿才是最美的!不知道灵儿以后会迷死多少人呢。”“我只要迷死阿月就可以了哦!”
“阿月,我把自己和你绑在一起了哦,以后我就是你的了,任何时候,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都不能扔下我哦!”“灵儿,你放心,我永远不会抛下你!”……
当日的话还在耳边萦绕,给自己深情承诺的人却不见了。自打那日自己负气带着残音回到冥界,阿月就再也没有出现过,想必正天天陪着紫莹、菡萏之类的仙子吧。对阿月来说,自己终归是一个不太重要的人,只是他生命中一个普通的过客。自己却为何偏偏念念不忘?
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喜欢上了阿月,或许是第一次睁开眼,他唤自己为灵儿的时候,他的身影就已经落在了自己心里。当他牵着自己去凡界,带着自己杀妖,抱着自己树下休息,跌落在自己沐浴的木桶中,搂着自己同眠的时候,他的身影开始在自己心里扎根。当自己为他担惊受怕,为他牵肠挂肚,为他食不知味,为他衣带渐宽时,才知道他的身影已经在自己心里再也抹不去。
那些过往,那些与阿月的点点滴滴,浸润在无边的思念里,就像一剂毒药,即使明知道会为此丢了心,迷了魂,失了魄,却还是甘之若饴。哪怕每想念一次,心就疼一次,还是忍不住会去想。那疯狂的思念就像春天的野草,春风根本还未至,就已经密密匝匝地在心底泛起。忘不了,也不想忘,任回忆淹没自己,包围自己。任一颗心由过往的甜蜜走到如今的酸涩苦楚,一遍遍地自虐,一遍遍地伤到体无完肤。
灵儿一只手无力地抓着缰绳,一只手死死地按着自己的心脏,眼泪在眼里转了又转,终于不争气地掉了下来。它低垂着头,任马带着自己在那官道上走着,一颗颗晶莹的泪珠抛洒了一路。
不知不觉,灵儿来到那日借住的农家,忍不住打马绕到那农家背后的小溪。溪边的还开着,眼前仍是那日自己和残音在间嬉戏,阿月在身后采摘瓣,不时抬头望着自己笑的情景。灵儿翻身下了马,牵着马在溪边饮水,呆呆地站了很久。
突然耳边似乎又听到那温柔的呼唤,“走吧,灵儿”,眼前似乎又出现了那双好看的手。灵儿神情恍惚地微笑着,伸出手去,想要握住那修长的手指。一伸手,握了个空,才发现,一切不过都是自己的幻觉。
是的,一切早已逝去,当初的种种再也回不来了。灵儿强忍着失落跳上马背,挥鞭打去,身下的马向洛城驶去。
进了洛城,灵儿随意找了家客栈,将马交给小二,沽了几壶酒,转身向仙湖走去。
时值深秋,荷早就谢了,只剩一湖的衰败。湖边泊着几艘小小的船,估计是采藕的人留下的。四下无人,灵儿跳上其中一只,暗暗施展念力,那船移至湖心。灵儿躺在船上,抓起酒壶,往口里灌着。
不知过了多久,几壶酒都已经空了。灵儿也有了七八分的醉意,坐起身子,手一拂,一面古琴架在了它的两只腿上。手指拨弄琴弦,悲伤的音乐流淌而出,灵儿一边抚琴,一边轻声唱着,歌声如泣如诉。
任这一瓢弱水抛回江流
归海后是否许盛情不旧
从此爱上春雨夏雷秋霜冬雪无需宣之于口
呼吸都宛若凝视你的眼眸
如何束缚风跋涉山林苑囿
如何阻止执念生根梦尽头
当你为谁梦醒独登高楼
在我凭栏处亦有夜风吹满襟袖
檐水穿墙
再细的痒经年也刻成伤
长夜未央
盲眼偏贪看远道的光
作足凄凄惶惶
欢愉也添演三分癫相
再恳请你回首就当是次最寻常赏光
有人为你化竭了疯狂入妆
倾余生成全个情深不寿
至少够勇气被嗔痴左右
试想轮回红尘青丝白骨黄泉一切永无止休
三魂七魄都因你极尽温柔
如何挽留绽后落瓣残瘦
如何救自尊埋没天真微垢
当你茶饭不思如鲠在喉
在我对镜时亦显憔悴衣带宽陋
织丝成
系无解的死结在我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