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清樱上前几步,轻轻拉住了天帝的袖子。
“阿樱!”天帝回头看着清樱,却见清樱微红着眼眶低下头去,心里一软, “对不起,我又让你为难了!”
“陛下,什么都不要再说了,先把药给我看看吧。”清樱并不想谈那个让自己烦心的话题,这些天她的心里已经够乱了。或者说,自从那日在点神台见天帝重伤后,她的心就开始乱了。一向自认为对待感情很理智的她,如今都有些难以取舍了。
“阿樱,相信我,那些事情我会处理好的。”天帝也不多说,将玉瓶轻轻放到清樱手中。
“陛下,这药的确是补充内力的,并无什么不妥,也没有添加别的成分。但人服用之后会对药产生一定的依赖。若不及时服药,内力就无法集聚。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服药量会慢慢增大,依赖性会越来越强。”清樱走到桌前,取出一粒丹药,轻轻掰开,细细碾磨,闻了闻,又尝了尝,半晌之后得出这个结论。
“那阿樱觉得我在内力枯竭的情况下服用这药是好还是不好?”
“陛下,这药在短期内看没什么问题,但长期服用自然是不好的。你也知道,医者的医术有高低,对药理的研究也不尽相同,即使针对同样的症状用药也略有不同,如果药理把握得不够好,或是欠缺实际用药的经验,那么制出的丹药难免会有些瑕疵。若制药的人可靠,那只能说明此人认知上有欠缺,可能忽略了服用的人会产生一定的依赖性。”
“如果制药的人有问题,他给我这样的药,是不是别有用心?”天帝眼眸一深。
“这个不好说,但确有可能。”清樱放下手里的药,抬头看着天帝,“陛下怀疑谁?莫非那日在点神台陛下突然内力衰竭,是与此药有关?”
“我只是怀疑,并不敢断定。”天帝将心里所想告诉了清樱,“我那几日服用此药确实能很快集聚内力,但用药量也在渐渐增加,而且很容易发怒。而那日神魔大战,我曾经在去凌霄殿之前服用过一粒,没想到和地煞只过了一招,却再也使不出一点内力。”
“是云鹤给陛下的药?”清樱眉头一皱,“云鹤的确偏爱医术,只是他成仙之前对药理只有很粗浅的了解,最近二、三十万年熟读了天界的医学典籍,才慢慢有了心得,虽然这天界他的医术只在我之下,也属上乘。如果这丹药他此前并未给人用过,没有及时发现这样的瑕疵似乎也是合理的。服用这丹药的确可以很快就修补内力,或许他当时配药的时候忽略了这当中几味药引相互作用后会抵减一定的药性。不过,依我看,云鹤的为人似乎不太可能是地煞的奸细,他并不崇尚权势,也无任何野心,最大的爱好就是制药,陛下是不是弄错了?”
“我也从未怀疑过他,只是今日听了圣元星君和二郎神的禀告,才突然有了这样的想法。你也知道,现在一切有嫌疑的人,都不能轻易放过。”天帝走到桌前坐下,看着清樱,“阿樱,当年云鹤是因为你才修仙的吧?他对你……”
“陛下!”清樱一愣,随即脸一红,“多少年前的事情了,陛下还提它作甚?”
“我看他对你一直有心,鹤鸣阁里栽种了那么多桂,每年都将瓣收集起来,在你生辰时送到这映雪阁。这么多年来,他的心意并没改变吧。”天帝这话明显有些吃味。
“当年我去凡界寻药,在瓦屋山发现了一种从未见过的药草——冰寒子,只是那药草期有限,要想得到其药性最强的朵,必须守在那里等待开。我为了采到满意的,一等就是一个月,因此偶遇了还是鹤妖的云鹤。他当时被其他的妖追杀,受了重伤。我见他命悬一线十分可怜,便出手救了他,用随身携带的丹药为他疗伤,他伤好后死活不肯离开,说是地煞等人也常在瓦屋山出没,他要留下保护我。”
“后来我采到冰寒子的回了天界,也把此事给忘记了。没想到五十万年之后,云鹤竟然修仙成功也到了天界。我也是那时候才知道,当年他其实也是个作恶多端的鹤妖。没想到我的无心之举,竟让他弃恶从善,也没想到他会因此对我心存感念。只是,清樱从来只把他当作一个仙友罢了。”这是清樱第一次说到自己与云鹤的渊源。
“的确,当年云鹤尚在凡界的时候,没少作恶,和那地煞一样让我头疼。阿樱善良,挽救了一个即将入魔的妖,让他一心修仙,为凡界除去一大隐患,这是大功德。而云鹤,也确实是因为阿樱才修仙的,他对阿樱的感情众仙也看在眼里。但愿他真的因为阿樱,彻底了断了当年的邪念,也但愿阿樱没有看走眼,他不是地煞派到天界的眼线。”天帝听完并未多作评价,这天界喜欢清樱的人太多了,自己并不是今日才知道,清樱会怎么选择,自己也只能等。
“陛下,清樱与云鹤其实也来往甚少,偶尔见面,谈的最多的都是药理,所以并不敢断言。诚如陛下所说,现在是非常时期,任何一个有嫌疑的人都不该轻易放过。这云鹤到底有没有问题,还是查了以后再下定论吧。”清樱坦然地看着天帝,并未对云鹤有任何袒护,“不如我这就去鹤鸣阁见见他,试探下他的口风。”
“阿樱!”见清樱欲往外走,天帝慌忙起身拉住她的手。
“陛下?”清樱有些不解地看着天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