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义正言辞地说:“我们搭档半个月就签了两个单,你为什么还要回去?你确信那个男人这次没有骗你吗?就算他娶你,他能为你买房买车吗?在东莞,我们每天接触那边多有钱有势的人,你还年轻,什么样的男人找不到,为什么要嫁给一个穷打工仔!”
我对她的话很不以为然,我要的并不多,仅仅是一份给我温暖的感情就足够了。感情稳定下来,我就可以做我想做的事情了。所以任她说什么也听不进去,这让她很是泄气。
遗憾的是,赵直有事外出,要第二天才能回来,我该得到的一万二千元提成只好等他回来结算了。于是给沈洲打电话说明情况,当晚就留在了专题部。
因为我快走了,便请平时待我不薄的杭宗峦和小韩去吃饭,为了助兴,还要了几瓶啤酒。小韩津津有味地讲着她的老公、儿子和家庭,一脸满足。杭宗峦开始还插几句,到后来便不停地灌酒,直至烂醉如泥,放声大哭。
人常说,酒后吐直言,这话确实不假。从她的醉话中,我终于知道她闷闷不乐的原因:己经和她多次上床的老贺却拒绝了她结婚的要求!
好不容易把她弄回宿舍,便累得再也不想动了。但想到即将到来的幸福和一万二千元,我兴奋地久久不能入睡。
刚迷迷糊糊糊睡着了,但半睡半醒之间,却被小韩用力推醒:“快起来,快起来,你的电话。”
这时谁还会打电话给我?我迷迷糊糊地爬下床,跌跌撞撞扑在电话机。电话己挂了,我赶紧打过去,是一个陌生人接的,他告诉我:“你男朋友沈洲因为没有暂住证,被派出所抓了,现在关在派出所,你赶紧拿钱来赎人。”然后他说了hm镇一个村派出所的名字。
我吓得一个激凌,立刻睡意全无。来东莞这么久,身边同事、朋友的经历让我早就知道没暂住证的严重后果。如果被治安队抓去,会关起来等人拿钱去赎;如果没人去赎,就会带到别的地方做苦力,完全没有人格尊严,累死累活做三个月,这三个月的工资就当做谴送回家的路费。如果被谴送回家,家里人还以为在外面不知犯了什么罪了呢,那是很没面子的事情。
虽然我心里万分焦急,但现在半夜,我又没有暂住证,一个女孩子怎么敢去h派出所呢?
正在我对着电话发呆时,阿宝和另一个叫王义的男同事来到大厅,阿宝还不住地埋怨:“半夜三更的,打什么鬼电话!我正做梦娶媳妇呢,刚入洞房,就被电话吵醒了。”
我赶忙道歉:“对不起,我男朋友被治安队抓去了。”
阿宝不屑地“切”了一声:“你那也叫男朋友吗?”
我心情不好,也懒得理他。
王义却义愤填膺:“他们凭什么现在还在抓人!东莞、深圳、广州及长三角等等沿海地区,如果离开了优越的地理环境,离开家家优惠政策扶持,离开数以亿计外来工的血汗,能有今天的繁华吗?他们任什么查我们的暂住证?在自己的国家,我们还是暂住吗?再说,自从广州收容所打死了一个叫孙志刚的大学生,国务院己经发文件,明确规定废除暂住证和收容谴送了。他们怎么敢有法不依?你打110投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