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失落,人与人是不能比的。四年前我们住在同一间出租屋里,现在他己经是副经理了,而我依然坐在流水线上。
这帮人绕着车间走了一圈,主要检查机器是否排放整齐、毛件和成品有没有摆放好、地上是不是清洁等等。他们检查到我的冲压机前时,我紧张地差点忘记操作了。谢天谢地,没发现问题,他们走了之后,我长长松了一口气。
因为身上不舒服,我很难象以前那样聚精会神,冲压出的表壳次品率和废品率明显上升,品保qc不断让我返工。但后来,还是因为次品率和报废品太多,班长化强开了一张罚款单让我签字。
我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罚款30元,今天全部白干了!我恼怒道:“我不签字,我基本上都返工了,冲坏的几只表壳怎么也值不了30元!”
化强不客气地瞪了我一眼:“公司有明文规定,不签字要罚双倍!”
我不相信:“真的假的?”
他冷哼一声:“当然是真的。”说完便作势要走。
我赶紧叫住他,乖乖地在罚款单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洗衣粉、牙膏、肥皂、洗发水,我连做梦都梦到这四样东西。深圳的十月份依然很热,我的衣服越来越脏了,牙肉被刷破得越来越多了,身上味道越来越大,头发都快往下滴油了。
钱萍好心地提醒我:“海燕,不是我说你,你好象不太讲个人卫生。这可不好。天这么热,要多洗衣服勤洗头啊,免得别人说我们四川妹子脏。”
我当即红了脸,真恨不得有个地缝钻进去。
宿舍里也开始有人用异样的眼光看我,特别是下铺的蓝风。有一天晚上下班回宿舍,我正要弯腰到她床底下拿桶,她看着我,夸张地用手扇着鼻子,一惊一乍道:“怎么自从进了个新员工,我们宿舍就越来越臭了?每天还装模作样去冲凉,那水都冲到狗身上了?”
住在我周围的几个女孩也纷纷附和起来,同时把厌恶的目光转向我。自知理亏,我连水桶都不敢于拿了,连忙爬到床上,和她们拉开一定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