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话,站起身就往宫庭深处走去。
“阮烟罗,你站住!”哈雅连忙起身去追,可是也不知道阮烟罗怎么走的,几个隐现就不见了身形,眼前人影重重,就是不见了她。
阮烟罗摆脱了哈雅,却跑到最后面那排帐子处,南宫敏和南宫柔作为公主虽然要出去应酬下,但在外露面久了终究不好,这里有一个纱帐是专为她们准备的。
阮烟罗掀帘进去说道:“敏姐姐,柔妹妹,这里离戏台子近,不介意我在这里蹭个位置吧?”
南宫柔不知为何很亲近阮烟罗,当即笑道:“当然不介意,烟罗姐姐快来和我一起坐。”
南宫柔发了话,南宫敏自然不会说什么,看了阮烟罗一眼就撇过了头。
不多时夜幕四合,搭在湖中水榭里的戏台子倏的灯火大亮,又是一声锣响。
戏,开台了。
先唱了几个应景的小调,接着一个旦角移步入台中,一开口,刹时满场寂静。
那人技艺极佳,身段,唱腔,样样都是极品。
他唱了一段寒门士子与高门贵女相恋而不得的曲目,情节婉转凄迷,连阮烟罗都不知不觉听了进去,浑忘了自己是来这里避人的。
到了唱段的最后,只听那旦角声音哀婉的唱道:“若说今生没奇缘,为什么,合一付心肝合一付肠?若说今生有奇缘,为什么,隔一座高山隔一堵墙?”
唱罢捂着胸口做病弱状,就这么香消玉殒了。
一曲结束,阮烟罗只觉得缠绵悱恻,满腹愁肠,她揉了揉发涨的眼睛对南宫柔说道:“唱的真好,不知是哪位名角。”
“是玉堂春的刘伶。”南宫柔说道:“他是咱们天曜最好的旦角,从七八年前第一次进宫献艺开始,皇祖母就喜欢上听他的戏了,每次听戏都钦点他,敏姐姐也最喜欢他的戏。”
七八年前?这个时间可有点巧,似乎刚好是南宫敏舍身佛门的时候。
阮烟罗顺着南宫柔的话往南宫敏看了一眼,目光不由一动,只见南宫敏神态怔愣,两行泪水痴痴的从面上流下来,竟似是不能自拔。
阮烟罗暗自吃惊,南宫柔又悄声说道:“每次听了这段戏,敏姐姐都要哭呢,你可千万别让别人知道。”
阮烟罗点点头,心里的疑虑更深了,南宫敏性格刚强自负,绝不会是为了一段戏就哭的人。
这段唱完,后面上来了几个武生,乓乓乒乒打的热闹,阮烟罗却是没兴趣再看下去了。
再看南宫敏,她已拭去了泪,仍是那副冷静庄重的面孔,好像刚才从来没哭过。
阮烟罗看戏的时候喝了不少茶,这会儿肚子真的有些涨,就叫了个小宫女领路,到更衣的地方去。
千叮咛万嘱咐那小宫女不许跑,就在原地等着自己,阮烟罗这才进去了。
可是等到她解决完出来,却发现外面空无一人,那小宫女还是没等她,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原来阮烟罗进去之后,那小宫女也觉得肚子涨,可是她们这种品级是用不了阮烟罗用的更衣室的,得去别的地方。
她估摸着阮烟罗一时半会儿出不来,就匆匆跑走,想着等会儿就回来。
可是阮烟罗哪里知道这些,她见外面没人,就以为小宫女自己走了。
看着周围山石草亭台,阮烟罗一阵郁闷,可是郁闷又能如何,还是得走,总不能让别人知道她堂堂天曜郡主上个厕所也能迷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