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端端的,宋保军的名字便从云青霓脑海中跳出来。
宋保军真的不错,为人坦荡正直,文采风流,才学过人。
更重要的是他那种独具一格的气质简直牛逼突破天际,你觉得他像浪子,他偏偏像个学者。你觉得他像普通青年,他偏偏像个文艺青年。你觉得他像吊丝,他偏偏像个贵族。一起带去参加聚会,根本不比那些贵妇闺蜜的男伴失色。
几乎思索一整天云青霓才下定决定让座山雕去请宋保军。
来到“云氏园林”,云青霓已经换好衣服,宣德车正在等待出发。
云大姐这次穿的是紫红色连衣短裙,发髻盘起,玉颈上缀着白的项链,脚上是黑色鱼嘴高跟,手里挎着鳄鱼皮坤包,少了一分恬淡,多了三分艳丽。
至于都是什么国际名牌款式,宋保军看不出来。这些艺术内容含量极少的时尚服饰,文艺人格没空研究,也不屑去研究。
刚坐进车里,断牙安从凉亭对面直冲过来,恶狠狠的拍打车窗:“小白脸,这次不好好表现让大姐丢脸的话,老子宰了你!”
宋保军慢悠悠点起一根烟,按下车窗,将通红的烟头摁在断牙安扶着车门的手背上,又慢条斯理将车窗关上。
断牙安捂着手惨叫跌开,叫道:“臭小子,有本事下来,今天不打死你我就是狗养的!”
云大姐不得不黑着脸吩咐临时担当司机的座山雕把车开走。
“仓促邀请宋先生,真的是太不好意思了。”车子行驶过程中,云青霓仍是不住嘴对宋保军表示歉意。确实,请人家来充当临时男伴,这人还远远算不上多大交情,换谁都不好意思。
同坐在宣德车后座,坐垫柔软舒适,鼻端冲荡玉人体香,两人身体相隔二十公分,气氛微妙。
宋保军的虚伪人格无时不刻都在发挥作用,微笑道:“云姐的事可不就是我的事吗?还有什么客气的?”
“就是跟你解释一下,我有几个朋友性格不是很好,如果到时候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请宋先生不要见怪。”
“怎么会呢?我这人很随和的,对谁都好说话。”
云青霓从后座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递过去:“今天的聚会其实是我一个姐妹的生日酒会,等下你把这当做生日礼物送给她就行了。”
宋保军也没看是什么,随手放在身边。
车子停在榴大酒店门口,两个白色制服异常工整的门童手脚飞快的抢上前打开车门,一边用手护住门头一边点头哈腰笑个不停。
干得久的门童一般都很有眼色,比如乘坐这种宣德丙辰加长豪车的,身份肯定非富即贵,必须小心侍候。如果是乘出租车来的,基本不用理会。
当那位美得冒泡的小姐探着丝袜长腿钻出车子,笑着给两位门童每人一张红色钞票充作小费,门童都觉得今天就算是值了。可是还有一位土得掉渣的男人也跟着下车,小姐亲热地挽住他的胳膊,就让门童想得不太明白,莫非是吃软饭的?
酒店是五星级的大酒店,一共二十五层,早年曾是该城区的地标式建筑。进入新世纪后茶州迎来经济大发展的高峰,周围摩天大厦一栋接一栋拔地而起,不过榴大酒店仍凭借其良好的管理和优质的服务获得顾客的青睐。
酒会地点设在第六层,一个宽敞的大厅。大理石地板光洁明亮,周围装点鲜,大吊灯光线柔和,香水味与美食的味道混合在一处。端着托盘的侍者穿梭往来,衣冠楚楚的男士与枝招展的女士三三两两聚做一堆各自交谈。
大厅两边各有任意取食的餐点,长长的餐桌铺满各色食物,排出七八米长,上面牛奶、蛋糕、冰淇淋、烧鹅、龙虾、螃蟹、牛排、鸡翅琳琅满目。
中间是一座由水晶酒杯搭建起来的酒塔,足足两米多高。一个侍者搭着梯子从上往下灌白兰地,三四个侍者等在下面帮忙递酒。
透明的液体从塔尖第一个杯子倾满,然后灌入下面一层的第二三四五六个杯子,再依次往下,直到最终把所有酒杯灌满。液体在灯光的映照和水晶材质的折射下显示出七彩迷离的光线,甚是耀眼夺目。
大厅内荡漾巴赫著名的小提琴组曲《勃兰登堡协奏曲》,欢快、轻佻,又带着一点点趾高气扬,十分应和眼下的气氛。
云青霓挽着宋保军步入酒会现场,纵然第五个人格的交融已经让宋保军的心脏足够强大,但目睹眼前奢华的场面,一种与生俱来的自卑感还是让他觉得很不自在。
一个珠光宝气的肥胖女人迎向云青霓说道:“青青,怎么现在才来?我还道你不愿出席这种场合。”
这女人脖子一根精致华丽的钻石项链十分璀璨,手腕上两只碧绿的翡翠手镯,一套粉红色的紧身连衣裙紧紧包裹臃肿身体,看起来像是洗刷干净的猪在走路。向云青霓说话的同时,一直在用眼神打量宋保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