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染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她还很小,爸爸在身边,妈妈也没有因为难产而死,一家三口,坐在院子藤架下,喝茶说话,笑得那么开心。
然后,裴锦年来了,他穿着白衬衣,笑容干净,像大学里的学长。
他过来拉她的手,说带她回家。
她把手放在他的手心,感受着属于他的体温,熟悉而亲切,一切都没变过,那么温暖,温暖得她不愿醒来。
客房里,裴锦年眉头深蹙:“她怎么样?怎么一直说梦话?”
医生给薄染量完体温,又看了看瞳反,确定说:“没事,发烧受凉了,睡一觉就好。”
裴锦年将信将疑,和医生一起出去,带上了门。
半晌。
被窝里,薄染蜷紧了身子。
她知道只是一场梦,妈妈死了,爸爸也已经死了,他们再也不会回来了。
裴锦年,也不可能那样笑着,带她回家。
她知道,于是蜷得更紧,在被子里瑟瑟的发抖。
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陌生的房间,陌生的床,中式的风格,古老的家具。
浑浑噩噩又在床上蜷了半宿,她终于头晕眼的从床上爬起来。
她记得自己去拜祭爸爸,淋了雨,喝了点青梅酒,然后……
就在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