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旦找到它,我马上送到你家里”,尼尔森显得很随和:“那么你……你的名字不会出现在证人名单上,对你的存在我们尽量含糊处理——可以吗?”
“我就是这个意思”,安锋拍拍韩芷烟,提醒对方可以离开。两人最后几句对话是常用语句,韩芷烟听了个大概,等她迷迷糊糊随安锋登上快艇,见到周围没有其他人,韩芷烟马上追问:“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让警察说出你,你协助警方破案,立下大功啊你……”
“我们面对的是劫匪”,安锋笑着提醒:“欧洲没有死刑,你忘了?欧洲没有隐蔽执法,警察知道的事,疑犯也会知道,而且会当庭辩驳。你愿意出庭吗?即使不出庭,只要做了证,等劫匪出狱,我们该怎么办?”
韩芷烟立刻哑了口,停了一会儿,安锋再度开口:“我的事,你也不要对同伴说,别对任何人提起今晚的事。”
“为什么”,韩芷烟纳闷了:“劫匪再凶,也凶不到国内吧?咱们的警察……”
安锋打断对方的话,带着回忆的神情说:“多年前,我见到一位很优秀的召集生,很聪明,做事非常有条理性,知道自己需要什么、该做什么。我顺嘴夸奖了她一句,说她必定杰出。旁边的一位官、二、代告诉我:出头的椽子先烂、枪打出头鸟、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作为同一间学校的‘出头椽子’,她不烂,他必定让她烂;别人不枪打,他必定枪打。
那位‘官二’说这话非常有底气,他依仗的是父辈的权力,权力依仗的是……我既然无法动摇他的权力、摧毁他的底气,而且我终究放不下家乡,那就干脆让他不知道我聪明——这是唯一避祸的方法。”
韩芷烟沉默一会儿,惯例抓了个次重点:“你说的那个人,她杰出了吗?”
安锋喜欢这种歪楼,他马上回答:“那女孩19岁,就已经剑桥毕业了。如今……正在读博士吧。那位‘官二’的话传到她耳里,她立刻给自己找了位收养人,从那以后,再也没敢回家乡。”
韩芷烟平静了一会儿,居然说出一句很文艺的话:“杰出,无论怎样都掩饰不住,也阻挡不了。”
安锋笑了:“这话,你敢在你们公司说吗?”
韩芷烟这个软蛋,立刻脸不红心不跳回答:“我怕领导找茬。”
咳了几声,清了清嗓门,韩芷烟一本正经的回答:“唯有我们领导才是最伟大,最英明,最杰出的,其他人都不算。谁敢超越我们领导……咳咳,让别人冲锋陷阵去吧,我没有说‘不’的勇气,我只能做个无害的沉默者。”
安锋没有笑,他顺势叮咛一句:“那就继续沉默吧——今晚什么事都没发生,我们没去拍卖会,我们去了……夜总会。现在就去,这时间正好是……”
“别闹了”,韩芷烟打断安锋:“我们直接回家,我可累了……夜总会那种地方,我一个女人,怎好招摇的说自己去玩过,那不是找嘲讽吗?”
快艇继续在河道内航行。王后岛位于主航道上,安锋的弱水岛在一处极僻静的、偏离主航道、附近还有很多小岛间隔、环绕的无名岛屿,这时候快艇已经深入到湖区里,安锋刚才并未命令快艇调头,家越来越近了,天色越来越晚,这时间确实不适合去夜总会。
安锋好奇的歪着头,盯着韩芷烟不放:“为什么别人要嘲讽你?哦,我明白了,你以为夜总会都是那种声色犬马的场所。好吧,我承认夜总会有这样的,但……我看了许多香港电影,感觉他们的夜总会更像是下等|妓|院,一个包|房给客人,让女人在里面哄客人开心——但这种娱乐方式,不是正规的夜总会。
夜总会是看歌舞表演的地方,如今看歌舞表演在什么地方?剧场?已经没落了。电影院?电影播放的歌舞,跟舞台歌舞感觉不一样,没有现场感。马戏团?那是马戏。
真实的状况是:现在看歌舞表演都是去夜总会,唯有夜总会每晚歌舞不断不停演出,没有演出表演,只有一个小包房,几个男女搂搂抱抱在一起,那也能叫夜总会?明明是民国时代的‘房’嘛?
知道世界十大夜总会吗?瑞典刚好有一个,叫‘collage(大杂烩)’,名列世界第五。来瑞典一趟不去见识一下,多可惜啊?!那间夜店是完全的现代简约式设计,桌椅板凳四四方方,形如乳白色梦幻巧克力。梦幻般的灯火,两个完全独立的dj区,在两个舞池展现不同的音乐,以带动两种完全不同的情绪与氛围,还能在高潮时段展开dj对决,简直酷毙了。
除此之外,‘大杂烩’的最有名的地方还在于它大门外的美丽园,瑞典男女多漂亮啊,入夏时分,‘大杂烩’门前就是瑞典俊男美女的最大露天汇集地……没准也是世界顶级俊男美女集会地。
想一想,肯尼迪就是在那里遇到冯·波斯特小姐,他为啥不远万里跑瑞典‘大杂烩’泡|妞,就是因为瑞典美男美女是世界顶级俊美,而‘大杂烩’则是他们的展示台、陈列馆……顺便说一句,现任瑞典国王卡尔十六世是夜总会常客,他的两位叔叔,以及他爸爸,都是在夜总会泡上的平民老婆。
另外,‘oo七詹姆斯·邦德’还有一部片子,拍的就是瑞典夜总会,片名是《铁金刚勇破皇家夜总会》……可惜今天真没时间了。”
说话功夫,快艇已经抵达弱水岛。门口栈桥上堆满了两人今天购置的礼物,以及换下来的衣物,看到这些东西在,韩芷烟禁不住为自己的雪狐皮大衣叹息:“也不知道能否拿回来。”
安锋在门口收拾东西,韩芷烟直入房间,浴池里的水照旧温温的,韩芷烟不假思索的脱下衣服钻进水里,这一套动作她早已熟练,所以根本没经过大脑。听着门口琐碎的搬运声,韩芷烟沉沉的闭上眼睛。
也不知过了多久,脚步声传来,韩芷烟正闭着眼睛享受按摩,脑袋里空空荡荡,等到池水荡漾,水波冲到她身边,韩芷烟脑袋里转了一下,但马上她感觉一个身躯依偎过来,一只手熟练按在她双峰上,韩芷烟稍稍发了阵呆,感觉……感觉不知该说什么。
痴痴迷迷半梦半醒中,一个粗硬的东西滑进她身体,韩芷烟不知所措的耸动身体迎合身后的撞击,她装作若无其事的轻声呢喃:“这场拍卖会……,价值多少钱?”
“不好说”,身后的人轻微地动着,用同样轻声细语的嗓门低声呢喃:“肯尼迪情书大约值十万美元,其余首饰嘛,应该置两三百万美元吧。”
韩芷烟身子缓缓挺动着,问:“这……这笔钱,算多吗?嗯——”
安锋边动边说:“你想问:这场拍卖会值不值得抢,是吧?不值!岛上最值得抢的,是国王,是王宫。为两三百万,最多三四百万美元抢劫,而且计划这么周密,真心不值——投入产出明显不成比例嘛。”
韩芷烟身子猛一下挺直,长长哼了一声,这才细碎的问:“我们的大衣,能拿回来吗?”
问完这句话,韩芷烟突然回味过来,她马上追问:“你说,岛上最值得抢的是国王,难道……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