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死
萧苒桦不知以怎样的心情看到这一幕的,她只觉得,啊,往日那些美好的愿望终究只是愿望,她只觉得,眼前涌动着血潮快要将她湮灭,那瘫坐在血泊中的爹娘很恩爱,却始终是可望不可及的。
严禅与柳如烟同时转头,看向萧苒桦,各自脸上带了苦涩又愧疚的笑容。
萧苒桦放开方永的手,飞也似地跑到严禅与柳如烟跟前,眼泪一颗一颗坠下,像一个孩子般搂着严禅与柳如烟。:“爹,娘,不要走,不要走,你们看看桦儿行吗?爹娘也爱一爱桦儿,不要走好吗?”
柳如烟已伤重到法开口,只是徒劳地想抬手,最后指尖动了动,便垂落,细白的肌肤上染红粘稠的丹蔻,连那若有似的气息也在手落的那一刻彻底地消失了。
严禅温柔地抚下柳如烟的眼皮,专心致志地看着自己怀中的人儿,对萧苒桦道:“孩儿,你······你娘累了,爹,爹也累了。”
“爹,是孩儿不孝,是孩儿的错啊!”萧苒桦泣不成声,一张口便是嘶哑得令听者都止不住心酸流泪的声音。
“傻话。”严禅在萧苒桦惶恐不安,心如刀绞的眼神下闭上了眼,他的面色安详,连带着他脸上的狰狞的疤痕也变得平和柔软。
那两人的和色面相是佳偶天作,看得萧苒桦双目刺痛,一颗心不停地下沉,最后万劫不复。
严禅的唇中最后飘零出了一句话:“孩儿,活下去······”
萧苒桦从未如此措过,她呆愣愣地拥紧自己的爹娘,任凭浓于水的血浸湿她的衣襟。
她的眼眸中没有任何情感,眼瞳深处是空荡荡的一片不知名的深渊。
越来越多的人涌进房屋,那些人在萧苒桦眼中仿若空气。
那些人中便有她的心上人。
萧云凌看着萧苒桦呆滞的样子,只觉得身处冰窖,浑身发冷,要失去了吗?那张只对他绽放的清澈笑容将会不复存在吗?
“太子殿下,陆南天疯了。”萧翎跪在萧云凌脚边道。
萧云凌刺骨冰寒的眼神看着萧翎,咬牙切齿道:“为什么独独皇后的寝宫不搜?!”
萧翎不再出声,下一刻,他被萧云凌的一掌打飞,撞在红墙上发出了巨大的闷声。
萧苒桦似有所查,她抱着严禅和柳如烟的手依旧不松,只是那双空洞的眼转到萧云凌所在的位置,一直没有表情的面容上挤出了一丝令人心惊胆战的冷笑。
“桦儿······”萧云凌欲上前,一股风头如刀夹杂着黑影袭来,风过之后,便听噬神派的门徒以及北原国的士兵到底呻吟不起。
萧云凌一惊,桦儿何时学会了这样霸道的招数,更可怕的是,他竟然发现自己竟然法动了。
“我要的很多吗?”萧苒桦开口,语气再也不像往常。
“师傅,你已反了两诺,最后一诺,再说反与不反已经没意义了。”萧苒桦小心地放下自己已赴黄泉的爹娘,慢慢地走到萧云凌跟前
“我不该再叫你师傅了,对吗?北原国皇上?”
萧云凌想开口,却发现自己竟然连出声都做不到,只能用乞求的眼光看着萧苒桦,桦儿,你不能走,不能走,桦儿······
“为何会如此?我那么深深地爱着你,你却一点信任都不曾给与我?你当真如此想要这个皇位吗?”萧苒桦看着萧云凌的眼,语带自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