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这波澜万丈的相府,会被人处心积虑的暗算,本也不足为奇,唐善雅早有心理准备。然而,这一切真正降临她身上,她还是有些黯然神伤。
尘世不过白驹过隙,万物之灵的人类,却在为了各自的利益角逐,不惜残害同胞。骨子里莫名钻进一股阴风,让她不禁抱紧了身体。
大姨娘见唐善雅不言不语,生怕她又生出什么新的主意。
她别过脸去,箭一般利落的目光落在众小厮身上,当头一喝,道:“你们都听到了?本夫人若没有老爷点头,又哪里舍得对自己的大女儿滥用家法?但不能坏了老祖宗的规矩,还不快捆了?”
话音将落,就有几个心狠手辣的婆子们站了出来,七手八脚的对唐善雅一通五大绑。
“我看谁敢动手?”突然,府门前又一顶轿子落地。蓝底红漆的四角大轿,方方正正,一看就是官轿的模样。
果不其然,从轿中走出来怒气冲冲的男人,不是别人,却是唐善雅的父亲——唐守廉!
唐守廉刚下了朝,从朝堂上回来,就发现自己府邸的门口闹轰轰的,停满了一堆人。
“谁人有这么大胆子,敢在朝廷命官家门口聚众撒野?”他揪了揪嘴边油光发黑的小络腮胡子。再定睛一看,这一看还了得,居然看见的全是自家女眷!
众内妇、小姐、下人们看了,吓得牵衣跪地,丢下了正绑在老虎凳子上的唐善雅不管。
唐守廉怒气冲冲,下了轿子。他的一品粉底朝靴踩在铺满白雪的路面,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你们一个个,都怎么回事?”他毫不留情面的用手指着刚刚下跪的大姨娘。
说话间,余光迅速瞥见了被五大绑在老虎凳上的大女儿。他发现,这个一直以来不受他疼爱的大女儿一脸狼狈,却在用雪晶晶的大眼睛望着自己。
“老爷,善雅这丫头好几天都没有回来。妾身一打听,才知道,她居然在外头和一个男人不清不楚的。哎呦,你说,这不是要丢了我们大户的脸吗?”大姨娘一手攥着绣帕,一手绘声绘色地比划着。
她说着,还捂住了脸,好像唐善雅在外头,丢了的,是她自己的脸一样。
“所以你就想惩诫一下她吗?”唐守廉问。
“老爷……拙妾不过是想吓唬吓唬她,哪里敢真的伤她皮肉?毕竟,十指连心呀!”大姨娘如泣如诉地解释。
“呵呵,十指连心?我的娘亲可是西域猫后,皇家血脉,你有吗?”唐善雅听了,感到一阵好笑的心想。
她回想起关于自己出生的一段往事。她本是西域波斯猫公主,响应中原皇帝和亲的要求,不远千里来到中国。
起初,她确实被当做祥瑞神兽,受到了皇上的优待。但有一天,皇帝老儿突然高兴,将她赏赐给宫中的一位妃子,从此开始了她倒霉的一生。
说来也奇怪,皇帝与这名妃子的关系时亲时疏,害得她三天两头的要断炊断粮,几乎成了野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