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继续进行着,欢歌笑语不断。
可是,世间又有几人能笑得真心。
唐善雅手捧酒杯,蹙眉,一饮而尽。因多喝了酒,她便借解手的机会,出去透透气。
不知不觉,漫步到一片幽静的长廊。
漫漫长廊,回首踏雪,勾引起她无数的回忆。
曾经,也是在这样一条无限蜿蜒的长廊,
她与师父吟诗作画,肩扫落雪。
后来,又是在同样的一条长廊上,负手诀别。
“在想什么呢,想这么出神?”冷不防的,一道魔音般幽魅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让她猛地打了个激灵,手中绣帕落地。
一名男子怀抱七弦古琴,不知何时,已转到她的身后。
男子拾起了绣帕,却并不还与她,而是放置在鼻翼侧旁轻轻一嗅,戏谑道:“嗯,小美人的帕子可真香。”
余霞成绮,静影沉碧。潋滟的霞光,折射出他几近妖魅的面容。他嘴角上扬,正透露出暧昧不明的微笑。
唐善雅余光瞟见到了这再熟悉不过的雪影,便猜出来者是谁。她是清楚这人多情善感性格的,也不与他多做计较。
只莞尔一笑,道:“善雅拜见宋家公子,善雅竟不知,这里还有别人,公子莫要见笑。”
宋之问眯起狭长的丹凤眼,用他慵懒极富磁性的声音,问道:“怎么也不感谢我这世间少有的伯牙一声,便想着独自往外跑?”
唐善雅听完,眼珠子骨碌一转,心想:“嘿嘿,你自比为懂音乐的伯牙,那可别怪我也不客气了。”
只见她莲绣口一吐,道:“正所谓,大恩不言谢。宋先生刚才自比是伯牙,那么,善雅便斗胆做那钟子期。伯牙子期,高山流水,便把彼此认作知音。善雅又何须再对先生言谢,多此一举?”
“哈哈,真是妙极了!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宋之问抚掌大笑。
他眨巴着眼睛,又问:“那我以后就叫你小芽儿可好?”
“小芽儿?这是什么奇怪称呼?她叫雅儿,可不叫芽儿,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