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中,唐善雅若无其事地望了眼唐守廉,启齿问道:“不知爹爹单独唤女儿前来,所为何事?”
她很想对他连珠似的一番发问,问问他,自己是不是他的亲骨血。为什么众多子女里,他就偏偏只宠爱二妹?
然而,在看见他那逢迎讨好似的假意微笑时,一腔怨怒,还是憋回了肚子。她想起,以前那个做事独立风行的唐善雅,是如何被她这位亲爹一步步逼上绝路,落得个不明不白溺水身亡的下场。
她,八月,既然选择重生,就必须为那个替她活了整整二十年的冤死女子查明真相,陈冤昭雪。
“嗯,好,你来了。”唐守廉故意清一清嗓子,打量了一圈她,这才叹息道:“真是女大不中留啊,乖女儿,你是何时与那北安王认识的,跟爹说说?”
“父亲大人何出此言?”唐善雅故作惶恐道。当她是傻瓜吗?这时候,就是打死她,也不能承认与北安王是旧相识的。
“呵呵,你当真狠心连我这个做爹的,也要瞒?北安王个性沉静内敛,他若不认识你,如何肯众目睽睽之下替你解围?”唐守廉的眼,闪出危险的信号。
“这只老奸巨猾的狐狸,还真是用心险恶!”唐善雅冰冷地瞥了他一眼。天下哪有父亲想把女儿往火坑里送的,偏偏唐丞相为明哲保身,竟将亲生女儿视若棋子。
她的牙齿咬得咯嘣响,但想要对付唐守廉这老狐狸,绝不能逞口舌之快,还得装作对他事事顺从的样子。很快,她便沉住气,镇定自若、不紧不慢地柔声回答:“爹爹莫误会,不过是一面之缘。”
唐丞相听了,幽昧不明地望了她一眼。从她眼里并未曾读出什么异样,他这才抚掌大笑,道:“好、好。你今后要多与北安王接触,若将来能给他做个一妻半妾的,也算不辱没了咱唐家的门楣。”
“爹爹。”唐善雅低下头,装作一副不胜羞怯的样子。她这样做只有一个目的,便是假戏真演,让唐丞相信以为真。
果然,唐守廉看到很少会害羞的大女儿竟也摆出副儿女情肠的姿态,以为女儿是真的动心了。又见她对自己的话丝毫不疑,估摸着这事,该有一半成功的把握。
路上,大姨娘与唐宝筝这对心怀鬼胎的母女,手挽着手。
“娘,万一北安王真的娶了大姐可怎么办?”唐宝筝有些按捺不住的气愤。
大姨娘是做娘亲的,对于自个儿女儿的心思,还是知道的。她握紧了女儿的手,冷冷地道:“你以为这贱丫头,还能活到那时候?就是让你妹妹宝珠跟宝璇,先帮你嫁过去探探路,也比让这个贱人享受,强千百倍!”大姨娘说话的时候,不自觉地下巴上扬。
“那母亲可是又想出什么好计策对付她了?”唐宝筝问。
“呵呵,上回的毒药,也不知这小蹄子是怎么大难不死的。不过为娘别的不行,整人的法子,可多着呢。这事急不得,得慢慢来,她唐善雅注定是插翅难逃!”大姨娘说着,眼底闪现一抹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