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妇人被戳穿,面子上挂不住,但想着自己已然得了便宜便就不‘计较’的说:“真是不会做生意,这一回让了我,下一回我还来买。你难道不做回头客的生意?”一边说,一边不情愿的将钱补上。
收到钱,铁木拓给那妇人扯下一丈的丝绸,赶紧将人打发走,这样的回头客他是断然不要的。再说,若不是昨日的事情,他也不会上街来卖布。
送走第一位客人后,生意倒是做了起来,陆陆续续有人来买。待卖完的之后,他数了数手中的银钱,仅仅卖了三两银子多,连本钱都没有收回来。罢了,他暗叹,自己能收回来一些就是一些,起码现在温饱能解决了,可以去买一碗葱油拌面填肚子去。只是,不知那个卖面的人还在不在。
温宅,温慈慈念着铁木拓昨夜说的话,大早上就赶去寻温崇山。她去大厅,见温崇山已经坐着在用早饭,便坐到他身边,“爹爹起得这般早,今日忙吗?那加固杭州城墙的事儿您今日也要去办吗?”
两房人向来不在一起吃饭,温崇山又因着自己每日生意繁忙故早上一般都是一人去前院的大厅吃。温慈慈上来与他一起用饭,这真是稀奇。他猜测她定是要问他要点什么吧,不然何故忽然来讨好?他夹了一筷雪菜放入白粥内,混着入口,问:“你是有什么想要的?直说吧,爹爹能给的都给你。”他转头让王管家给温慈慈也上一副碗筷。
温慈慈夹了一个豆沙包,摇头说:“不,女儿没什么想要的,如今的温家在杭州城里,要什么有什么,我已经知足了。”她看温崇山心情好,便又问:“爹爹还没回答我的话呢。”
“我哪日不忙?你问这些难不成是要去绸缎行帮我做事?”温崇山开玩笑一般的说。他夹了一筷子笋丝放入温慈慈的碗中,“你小时候最爱吃这个,这是今年的新笋做的,滋味很是鲜美。”他自己也夹了一筷子就着白粥吃,“杭州城墙的事情我今日要去与王家还有李家一道儿去商议,想着今日若是能定下来最好不过了。”
言语中透露,这是还没有定下呢。温慈慈心中暗想,还好,她还能说道几句。她整理了一番心思,小心翼翼的又问:“爹爹觉得要是能与南京那边的说上话真的就是这般重要的吗?大家虽说如今大明朝的皇帝是爱民的圣君,可坊间传闻他出身农家对于商贾最是痛恨。您……有没有思虑过这些?”
温崇山放下筷子,他看向温慈慈,觉得她有话要说。“你想说什么?”都是一家人,绕弯子可就没有意思了。
“我……”温慈慈对上温崇山的眼睛,心中着实紧张,不知怎么说才好,可不说又不行。算了,豁出去都说了吧。她将吃了一半的红豆包放到碗里,沉下嗓子认真说道:“爹爹,加固城墙的事情还是不参与了吧,这恐怕并非有我们昨日想的那么好,只怕是暗藏杀机。”
“此话怎讲?”温崇山心中咯噔,不知大女儿这话欲在何为?
温慈慈让王管家把大厅里的下人都遣散下去,她小声与温崇山说:“爹爹可知沈万三?他的结局又是如何?”
一语惊醒梦中人!沈万三的悲剧就是从南京城墙开始的。他想起了前些年沈家全族发配充军,家产尽数充国库的事情。当时,他只是唏嘘一代富绅因没有摸准皇帝的心思而落得如此下场。如今,这事儿轮到自己这儿了,他怎么就迷糊了呢?“慈慈,你真是来的及时!差一点儿,温家性命就全都不保了!”他这下想来浑身都是冷汗和后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