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敬得到秦晋的允许,去探望被囚禁中独孤延熹,本来信心满满兴致高涨,谁料到独孤延熹不但破口大骂秦晋,还直让他死了给秦晋做说客的心。
“独孤兄,说实话,咱们那日闹禁苑兵营,究竟有没有人在背后怂恿?”
被严词拒绝的裴敬并不死心,他质问着独孤延熹,如果这件事真像秦中郎将所言,有人在背后指使,问题也许就复杂多了,他们本人甚至是他们背后的家族,都有可能卷入到一场暗流涌动的争斗中去。
想到这些,裴敬的额头渐渐冒了汗,同时也在庆幸,秦晋处置这次冲突的手段, 既表明了新安军的强硬立场,又不使矛盾激化,虽然死了几十个人,但终究是没使事态失控。
他不清楚搞这些动作的是朝中哪位相公,或者是居心叵测的人,现在潼关外蕃胡叛军肆虐,东都洛阳还在安贼的手里,朝中的宰相亲贵们不想着如何收复失土,平定叛乱,却仍旧一门心思想着煽风点火,争权夺利,真真是叫人齿冷。
有了这些认知,裴敬再看向独孤延熹时,目光中便又多了几分陌生之感,仿佛与这个自小至今的手足兄弟是第一次见面。
独孤延熹的态度忽而软了下来,压低了嗓子,用几乎只有两个人才能听清楚的声音说道:“我也是身不由己,兄弟若早一日问这问题,一定如实道来……”
想到,昨日夜间的神秘警告之声,独孤延熹禁不住恶狠狠打了个冷颤,对这次鲁莽的行径将自己卷入祸患之中,实在是后悔到了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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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行本排行第三,是以都称他为杨三郎。大伙的揶揄讥笑,让他憋红了脸,几次要发作,最后还是悻悻的低下了头,现在可不比从前,若带头闹事,那个令人生厌的契苾贺能有一百种方法把他整治的生不如死。
独孤延熹一直是他们这一伙人的领头人,一直以来裴敬对他敬畏有加,却想不到也有今日这般懦弱表现,一时间对他既是同情,又多有失望。
“鸟!那些软脚鸡咱们都杀得,几个不长眼的东西,怕甚?”
说到底,还要看处置突发乱子的手段。
说罢,他转身便走,临到门口时却又停住了脚步。
卢杞拖着稍显瘦小的身子,一直跟在夹在人群之中,“杨三郎拖后腿到未必,恐怕与京兆府中行事还要靠他呢!”
秦晋听后哭笑不得,不过是为了一个女人,却值得如此兴师动众?但也禁不住暗暗叫绝,这岂非是正瞌睡间有人递上来了枕头?对此次冲突的看法他与郑显礼可是大不相同,现在不啪乱事找上门,就怕没有事。如果没有事,又如何在天子那里尽快巩固自身的根基呢?
“这是咱兄弟第一次在中郎将面前露脸,谁若关键时刻拖了后腿……”
顿时,传来阵阵哄笑。
“咱们兄弟已经错过一次,不能再继续错下去了,听说天子都站在了中郎将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