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见的官员们都眼巴巴的等着看那布衣年轻人的笑话,谁知宰相府邸的执事却早早的迎了上来,执礼甚恭的引着他向正门而去。这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宰相府的执事平日对候见官员们甚少假以辞色,例外的官员绝不超过两手之数,就算权贵勋戚家的子弟也没有这种待遇。
人们纷纷猜测着这个年轻人是谁,究竟是何方神圣。很快,谜底答案揭晓。
“咦!这不是神武军中郎将吗!”
一句话便如冷水滴入热油之中,立时就惹来了纷纷议论。
神武军中郎将所指,不正是传言中被刺杀的秦晋吗?所有人的眼睛里几乎不约而同的都浮起了一丝古怪之色,纷纷扭头看向刚刚灰溜溜回来排队的崔安国。
宰相杨国忠如此礼遇神武军中郎将秦晋,又当众折辱了左千牛卫中郎将崔安国,几乎可以说是赤.裸.裸的表明了自己的态度。结果可想而知,崔安国要倒霉了,就算他出身清河崔氏,也南与礼绝百僚的宰相匹敌,更何况宰相杨国忠又是皇贵妃的族兄,深得天子信任与重用。
意识到这一点,百官们更不自觉的与崔安国拉开了距离,崔安国的轺车十步内竟再无一人。
风言风语传到了并不隔音的轺车内,崔安国气的咬牙切齿,却无法发作,只在暗暗发誓,今日之辱要百倍千倍的予以奉还。
谁知杨国忠并不急于进入正题,而是拉着秦晋说起了他与安禄山叛军作战的详细经过。秦晋也不隐瞒,便一五一十的从头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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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国忠的语速不快,但字里行间内似乎都透着对秦晋的好感,然后又轻轻一拍大腿,恍然道:“原是忘了中郎将腿伤未愈,加软榻!”
侍立在侧的仆从不敢耽搁,动作干脆利落的在客位为秦晋铺好了软榻。不过,即便如此秦晋仍旧无福消受,腿伤已经使得他无法跪坐,便只能向杨国忠告罪一声,蜷腿而坐。
“来了?此乃杨某私邸,不必拘于俗礼,但坐便是!”
秦晋颔首向那执事道了声谢,便在门廊之外脱靴而入。
当然,还有那个抓着女人裙带在短短七八年间就骤然登临相位的杨国忠,此人也不是什么好鸟,以为崔家的子弟是可以用完就弃之如敝履的棋子吗?终归有一日要让他尝尝后悔是什么滋味。
秦晋倒现在为止还一头雾水,不知杨国忠请自己前来究竟意欲何为。他与杨国忠素无交集,但也绝犯不上得罪此人,眼下见当朝宰相竟频频示好,一时间更是不知所以然,只不断的附和着,静静的等着杨国忠道出真正意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