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铺执事勃然大怒,这些人还真当自己是人物了,禁军就敢动自家米铺吗?他刚要出言喝阻,却突觉腿弯一痛,整个人不由自主的跪了下去。“谁家的?听好了,当朝杨相公……”
这一夜,陆续有人托了与秦晋相识的官员,打算为自家被捉的子侄求情,秦晋也能狠下心来,拜访之人不论身份地位,一概不见。
“带着人,今夜将这些布告在东西两市所有的米铺门前张贴好了。”
裴敬与部下的对话一字不落的传进秦晋的耳朵里,他的预感果然没错,这些商人敢于明目张胆的囤积居奇巧取豪夺,无非是背后有官家人撑腰,这一点还真是古今莫衷一是呢!
一干禁军鸦雀无声,无言就等于默认。秦晋嗤笑一声,“一群狐假虎威的猪猡而已,裴敬,带上你的人随我入东市!”
“咱们兄弟是胆子不小,可带头的米铺是杨相公家的产业,还有哥舒老相公家,韦相公家……”
中郎将亲自出马,又出言奚落,这些人顿感羞愧万分,为了挽回颜面,也不再畏缩。
米铺执事翻了下眼皮,没好气道:“售罄就是售罄,聒噪个甚?快滚,快滚……”
闻言之后,裴敬这才恍然,面露欣喜的告退而去。
……
紧接着便是急促的锣声阵阵传来,看起来这种混乱场面还要持续有一阵。米铺执事嗤笑了一声,自家铺子有强大的背景,那些不开眼的禁军敢来就叫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裴敬不屑的扫了他一眼,淡淡道:“勿谓言之不预,此布告乃天子允准,哪个敢不遵守,皆以欺君之罪论处!绑了,押回去,听候审讯!”
不详的预感在难以置信中陡然腾起,他不相信居然有人敢故意针对昌隆米铺。然而不信归不信,禁军们到了以后,一眼瞄见米缸上插着的价牌,比昨日又长了一倍,二话不说,关门上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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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午时,秦晋下令,裴敬率军入东市,哪家不按照布告上的条款行事,一律封铺捉人!
裴敬倒吸一口冷气,部下隶属的几位重臣,要么是天子宠臣,要么手握兵权,还真不是他们这些纨绔子弟招惹得起的,这几尊神佛只怕连中郎将都镇抚不住吧?
秦晋笑道:“你看看这文告上都写了甚。”
谁知刚刚开铺不久,东市突然乱了起来,混乱中不断有人呼喝:“禁军来了,禁军来了……”
在便衣禁军的引领下,秦晋径直到了自称杨相公家产业的米铺。不过,铺面前已经立起了“粟米以售罄”的牌子。铺面牌匾上书昌隆二字,字迹苍劲有力,一看便知出自名家手笔。
神武军在一天之内就封了十三家米铺,每一家身后背景无不是响当当的。在掌灯时分召集各队官旅率总结会议的时候,秦晋一一公布了名单,这些绝大多数出身自权贵之家的子弟们无不纷纷色变咋舌。
秦晋的嘴角泛起了冷笑,缓缓的从胡凳上站了起来。
“怕甚!”
“散了散了,今日米已售罄,明日早点来,这米价还有的涨呢!”
这些贵戚子弟与秦晋的接触并不多,所以不少人心中都不可避免的产生了惶惑。
秦晋的态度一直比较温和,在得到杨相公的回答后,语气客气了不少问道:“敢问,铺中尚有米,因何又说售罄了?”
事情果真没有那么简单,次日开市后,东西两市的所有米铺联合起来拒绝售米,一时间全城震动。
走了一圈以后,秦晋领着禁军们出了东市。这些人彻底糊涂了,中郎将明明气势汹汹进去的,如何就这么灰溜溜的出来了?难道他也怕了?
“你们怕了吗?”
说着,他偷看了一眼天子的脸色。李隆基面无表情,既不肯定也不否定。
沉默了半晌之后,李隆基突然又问了一句:
“听说,几位相公也有产业在其中?”
秦晋的汇报还没送来,他所知道的情况也是一知半解,心里还是有很多疑问的。
“圣人何不召神武军中郎将入宫,其中内情一问便知。”
边令诚嘴角不易察觉的抽搐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