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子衿一个人拿着凭证和钥匙，去了弟弟宿舍。
本来弟弟也想来，但被他和班主任劝着去上课了。分别前不情不愿地给他留了句，“密码是你生日倒过来。”
宿舍只有一个柜子是用密码锁锁住的，他试了弟弟告诉的密码，成功打开，在里面找到了电脑。
他本来不让弟弟把电脑带到学校，但弟弟以参加编程比赛为由跟学校申请通过了，他便也没管。
要是早让他知道弟弟拿电脑做那么危险的事，他是说什么也不会答应的。
电脑设了密码，他试了几次不对，便也作罢，开始收拾东西。
收拾床的时候，在枕头里面发现了一张照片。不知道什么时候趁他睡着偷拍的一张睡觉的照片。
“小变态。”
弟弟的东西不多，大件的只有被子，分了两趟就搬完了。
收拾好东西，张子衿没有离开弟弟的房间。
作为一个尊重孩子的家长，他从来没有翻过弟弟东西。
这次却破了例。
在书桌抽屉里，他找到了一本像是日记一样的本子，不是单纯的日记，还有记账。
匆匆翻了翻，里面倒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话，只是平静的记叙事件。这点倒是跟他一样，他也会记日记，但预设日记也可能会被别人看到，并不会把什么都往里面写。
看第一页的日期是新年第一天，肯定还有之前的。
他找了一圈，最后在床底下的储物盒里，发现了之前好几本厚厚的本子。数了数，加上今年的，一共有十本，一年一本。
最早的是在弟弟六岁上一年级的时候。
那时候的字不想现在这样好看得可以裱起来，是歪歪扭扭的。
他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奶乎乎的弟弟一笔一划写日记的可爱模样样，嘴角也微微上扬。
可看到后半部分的内容，他笑不出来了。
[那个男人说我和哥哥以及妈妈都没有血缘关系，如果我不乖，哥哥就不会要我了。]
[我一定会乖乖的，听哥哥的话。]
[我长大后会挣很多钱，还给哥哥和妈妈的。]
……
[钢琴好贵，我不要了。]
……
[梦见哥哥不要我了，还好只是梦。]
张子衿翻页的手指都在颤抖。
[那个男人说我怎么这么笨，哥哥成绩都是第一，我怎么就不行。]
[我一定要好好学习，考第一。]
……
[我不笨，我是满分，虽然还有林尚进还是满分，但并列第一也是第一。]
……
[奥数题目好难，为什么林尚进可以那么快解出来。]
[是因为平时的试卷太简单了，如果再难一点，我就比不过他了。]
[我不笨，我不笨。肯定是林尚进之前花了很多时间学习，就像我英语很好是因为哥哥花了很多时间和我一起学。]
……
[林尚进说他妈妈带他去医院测了智商，他有一百三十。我也想知道我智商是多少，但是万一不高，哥哥会不会嫌弃我。]
……
[好累，不想做题目，好想和哥哥一起玩。]
……
[奥数的分数比林尚进高了！我不笨！]
……
青年合上第一本日记本，擦了擦眼泪。
他怎么就没注意到弟弟的反常，还以为是小孩子突然开了窍，爱上学习。
正当他打算看第二本的时候，门铃响了。
难道是弟弟偷偷跑回来了？
他心虚把日记本放回原位，才反应过来弟弟回家不需要按门铃。
张子衿拿出手机看门铃拍的照片，脸色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