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浴过后,霜迟渐渐缓了过来。又过了片刻,程久也换了身衣服出来。
霜迟撑起身,看到他的装扮,一怔:“你要出去?”
“是。”程久捧着一个锦盒坐到床头,“弟子……打算去见魔君。”
霜迟心念一转,立刻明白过来,他是在为方才情事里的失控自责,并打算探明缘由。
程久从锦盒里取出一把匕首:“魔界危险,便是弟子手下之人亦不可信。师尊如今龙搁浅滩,非比寻常,此物可予师尊防身。”
霜迟亦不扭捏,从容接过。
程久又取出了一些东西,都是各种防身的得用之物,符篆,法衣,还有一个令牌。
最后,是一个拇指大小的圆球,由一根红绳串着,非金非玉,通体乳白,间或有一线金红的光芒一闪而过,仿佛里头关着一只活物。
程久把它拿出来,低声道:“此为弟子的一缕魂火。弟子不在的这段时日,就由它来替弟子陪在师尊身边,也好叫师尊安心。”
魂火不灭,则生命不息。几乎每个师尊把弟子收入门下的时候,都会留下弟子的一缕魂火,好随时知晓弟子的生死,同时,也等于掌控了弟子的性命。
程久从前进入玉霄宫时,便曾将一缕魂火交予霜迟手中。那次,霜迟以秘法将其封存,保管在密室里,偶尔看一眼便是安心。
如今,是第二次。
霜迟知道他的意思。
这一次,程久希望他能时刻把它戴在身上。
他无声地叹了口气,伸手去接:“给为师吧。”
程久眼睛微亮,却是一倾身,双手各捏着红绳的一端,绕到霜迟的脖子后面,打了个死结。
如此以来,他几乎是把他整个儿圈在了怀中。霜迟稍稍垂首,嗅着他颈窝处沐浴后特有的微潮的清爽气息,有一瞬的失神。
“此行可有把握?”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