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星河逆光而立,阳光在他月白色的衣衫上镀上一层清透的金色,他肤色白皙,乌发如墨,神色在阴影中晦暗不明,浑身都散发着难以言喻的肃杀之气,就好像连周围的空气都静谧凝固了起来。
或许是哑巴的错觉,让他觉得周围的鸟啼声似乎都逐渐远去,耳边清晰可闻的只有那些碎裂开的木块掉落在地上的声音,他的呼吸也不由自主的因为紧张而放缓,他甚至不敢大声的呼吸,生怕惊动??洛星河。
他的心情丝毫没有因为见到他而放松,相反,他知道李老赖终归无法对他造成太多伤害,他比自己要弱小,也更软弱,他面对李老赖时一贯居高临下,从不曾有过畏惧。
但洛星河完全不一样,他足够强大到可以肆意的践踏他,无论是他的身体,还是他的心。
他无法忘记,自己看到他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时,心底里迸发出的最本能的眷恋与心安,但下一刻,洛星河却残酷的打碎了这一切,用荆缠满了荆棘的利刃刺入了他毫无防备的心头。
那教训那么的痛,让他再也不敢这么自作多情。
这样的荒无人烟的地方,这样难以解释的独处,洛星河这次又会以何种方式来宣示自己的占有欲,教训他这条“不听话”的狗?
李老赖也察觉了气氛的不对劲,他回头见到了洛星河,惊讶过后,他咽了口唾沫,很快又满脸堆笑:“洛、洛先生??”
也无外乎他这般不知死活,洛星河在村里并不会与村民结交,在村民眼里,他学识匪浅,相貌惊为天人,矜贵冷淡的模样更是令人自惭形秽、望而生畏。
在他们想象中,洛星河一直都是难以接近的,却并非令人害怕的,他们从没有见过真实的洛星河。
而现在,他终于撕下了示于人前的伪装,露出了最冰冷残酷的一面,十分反常的微微勾起唇角,露出了一抹令人毛骨悚然的笑,但他眸中凝结的分明就是几乎要化为实质的怨毒。
朝夕相处了大半年,哑巴自然能辨识他的情绪,见他此时怒极反笑的模样,不由遍体生寒,本能的撑着手肘后退了些。
可惜李老赖却看不懂,他以为洛星河出现在这只是巧合,就连制止自己也不过是出于道义罢了,毕竟谁都不会相信他这么个天仙般的人,会与这畸形放浪的哑巴搅合在一起,简直就是云泥之别。
李老二赔笑道:“洛先生,这哑巴自己发骚勾引人,他下面长了女人的那玩意,还被干大了肚子,欠肏得很。前面后面肯定都能玩,洛先生要是有兴趣的话……”
他话还没说完,洛星河便一脚揣在了他的腰侧,他气极了,这一脚带上了内力,直接将李老赖踹飞了出去,重重的撞在一旁的树上。
李老赖没习过武,承受不住的直接昏了过去。
洛星河没再管他,丝毫不顾月白色的衣衫,单膝着地的半跪在哑巴面前,他心里又急又气,怒火烧心,有无数想问的问题,只要一张开嘴就要倾泻而出。但看到哑巴现在的状态,他只好硬生生的忍住,牵起他的手腕把脉,又查看他手臂上的伤处。
好在哑巴的脉象并无大碍,只是妊娠的一些不适反应和摄入食物不足的体虚。
李老赖也确实五体不勤,即使手持着木棒击打了这么多下,也没有在他手臂上造成太严重的伤害,只是红肿罢了,但脸上那个巴掌印倒是较为明显。
洛星河心疼得要命,他根本不舍得弄疼、小心翼翼照顾着的人,竟然就这样被人羞辱糟践!
他的手试图触碰哑巴的脸颊,哑巴却偏过头去躲了一下,眸中也闪过一丝惊慌。洛星河以为他是因为遭到了暴行而畏惧他人触碰,难得也没有强求。他从宽大的衣袖中取出一个精巧的锦囊,里面垫着一层油纸,他取出一颗药丸似的东西,微微掐住哑巴的下颚,塞入了他的口中。
哑巴莫名其妙被不知塞了什么药,本能的想要吐出来,洛星河却按住了他下颚解释道:“你孕后嗜甜是因为身体缺少糖分,和消渴症的一种症状比较类似,吃糖可以缓解,很快就不会觉得头晕了。”
他扶着哑巴半坐起身,将那锦囊塞入他怀中,嘱咐道:“可以多吃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