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
茏下班回到公寓。自从他在每月的购物清单加上了药品和咖啡之后,就减少了其他部分的预算。
比如今天,他打包了几块没卖完的奶油蛋糕算作晚饭。
他打开公寓的灯,将蛋糕搁在桌上,洗了手。
一阵冷风从半开的阳台刮进来。
“……?”茏走进卧室,看了看阳台门。他记得明明今天早上关好了门窗的。
他又将目光转向榻榻米上揉成一大团的被子。
……他记得明明早上叠了被子才出门的。
茏下意识地伸出手,掀开了被子。
露出头的白发青年笑容自信,眼神飞扬。
“——嗨!”
茏一把蒙上被子,全身都僵直了。
过了几秒,他又慢慢掀开被子。
白发青年又一次冒出头来,他依旧表情自信到仿佛在发光:“嗨,茏茏!见到我惊喜吗!意外吗!”
这次茏掀开被子的动作幅度大了一些,直接掀到了对方的胸口——五条悟在被子里不知道捂了多久,脖颈侧已经有了点细汗,浅粉的乳头因为凉空气而微微颤动。他没有戴眼罩,透明的蓝眼睛在灯光下闪着恶作剧成功后狡黠的光。
这家伙,看上去什么都没穿!
茏感到自己的手在颤抖。
——好啊,这家伙上次在公交车上还只是不穿内裤,现在直接赤条条地躺进被窝了!
大概是看见墨绿发青年愣住了,五条悟笑眯眯地坐起身,被子从他的胸口滑落到腰部,将全身健美的肌肉展示给对方看。
然后他扑闪了几下眼睫毛:“茏茏今晚收留我一下?我什么衣服都没带。”
“……你衣服呢?”
白发青年理直气壮:“路上被风刮走了。”
看着五条悟故意哆嗦了两下身体的样子,茏叹了口气,转身去开房间的暖气。
“你来是总不可能是为了给我增加电费吧。你是听虎杖同学说了宿傩的事情,还是听七海前辈说了我的事情?”
“差不多都有吧。”白发青年表情随意地张望了一下屋内环境,“我闻到了奶油的味道,有吃的吗?”
茏叹了口气,指了指外面桌上的蛋糕:“……你想吃就吃吧。”
也不知道五条悟是怎么移动的。下一瞬间,他已经站在卧室门口,身上十分敷衍地拖着薄被,脚趾踩在榻榻米上。
他赤裸的手臂伸直,青筋血管在雪白的皮肤下跳动,弹了弹手指。
“术式——苍。”
完整的蛋糕裂开了几份,啪嗒一下瘫在盘子上。
“……”即使对于咒术毫无了解,茏也能看出这力量稍有不慎就能把这幢楼炸个粉碎。“五条悟,你用这种能力切蛋糕?”
“试一下嘛。我之前陷入误区了呢——以为领域和反转术式无法生效,别的力量也用不了。”白发青年拍了拍手,一边把滑落下去的被子重新搭在肩膀上,“原来在茏茏身边,还是可以使用术式的嘛。”
白发青年一边啃着蛋糕,一边闪着那双不怀好意的蓝眼睛环视着房间的装饰,似乎打算切割下一个受害物体来庆祝一下自己解放的咒术。
茏叹了口气:“你这人一声招呼也不打就跑我家里来,能有点做客人的自觉吗?”还有上次,这家伙是专门跟踪他的吗?“我们有这么熟吗?”
对方抬起头,一边舔了舔手指上的奶油,一边用责怪的眼神看向茏,语气里居然还带了点威胁:“——啊哦?我们不熟吗?是谁在公交车上乱摸我的?”
“……”
茏摸着自己突突跳动的神经,觉得自己想明白了。
因为之前和五条悟定下了“只要茏不主动伤害别人,就不能杀他”的誓约,因此咒术界无法对自己动手。然而能够牵制诅咒之王宿傩的自己毫无疑问是咒术师的心头大患。
——所以,五条悟打算勾引自己性犯罪,好找个理由杀了自己……吗?
茏用难言的眼神瞪着对方。
注意到茏表情的变化,白发青年警惕地扯着被子像盾牌一样挡在自己面前:“怎么,你又要像上次一样摸我肚子吗!”
“……你把我晚饭吃掉了,准备怎么补偿我?”
五条悟盯着蛋糕纠结了一会儿,然后掰开一个没奶油的小角伸到茏的鼻子底下,语气充满嫌弃。
“拿去拿去!等会别再往我肚子里头跑!”
墨绿发青年顺势低下头,咬过那块小小的蛋糕角,然后用力在青年修长的手指上留下一圈牙印。
五条悟如同炸了毛的猫一样浑身激灵了一下。
他翻了翻手掌,盯着那圈开始泛红的印记,瞪大眼睛、似乎有了惊人的发现。
他短促地笑了一声:“哦呀,茏茏你是没钱买戒指,留个印记给我定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