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雨后，公寓楼角的某颗种子在水里浸泡，以惊人的速度膨胀、抽芽、寄生在了墙体内。
清晨六点。
空气里开始漂浮一种柔和的烘焙香气，整个房间仿佛都被填满了棉花糖一样，轻蹭着熟睡之人的脸颊。
墨绿发青年鼻尖微动，睁开了眼睛。
嗯……这个味道，昨晚定好时烤箱开始准时工作了。
他轻手轻脚地翻了个身，发现身侧的黑发男人竟然早已醒来，正撑着头在看自己。男人黑色的发尾散落在锁骨，有些发梢还睡乱了一般微微炸开。
夏油杰的表情非常平静，紫色的瞳孔在窗帘缝隙的晨光中显得格外得浅，在和墨绿发青年对视的时候眸光丝毫没有颤动。
他的下颚弧线并不是温润的类型，而是带着某种刀刻般的冷硬。茏曾经见过对方充满杀意的样子，那宽大的骨架也是充满了压迫的气魄。然而此时此刻，对方只是安稳地躺在自己半臂距离外的被子里，小臂因为撑着下巴而肌肉微微鼓起，像是一只正在休憩的凶兽。
“早上好，杰先生……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没什么，就是想看看你。”对方回答。
茏闻言有些羞涩地从被子里坐了起来。他摸出手机看了看，以及——短信信箱只有几封推销邮件。
他昨天给五条悟发了短信：【五条先生，我最近已经开始恋爱了，我们之间的关系就此结束吧。】
……然而对方直到今天早上，仍然没有回复。
茏的指尖停在屏幕上，眼底闪过一丝犹豫。
夏油杰的声音在他的耳侧响起：“做好选择以后就不能回头哟。不然会伤害到很多人，包括你自己。”
耳边是男人轻轻的吐息，茏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寸，却被黑发男人按着后脑勺拉回来。
“杰先生，太近了……”
男人修长的手指沿着墨绿发青年的飞机耳下滑，一直落到后颈上，不轻不重地揉捏了一下。
“现在害羞是不是晚了？”
夏油杰自有一种能够吸引人的力量。他纤细的发尾、狭长的眼角、勾起的嘴角、上扬的尾音都像是钩子一般快而准地勾走人身上溢出的情绪。这似乎是他作为特级咒术师的本能——靠着吸食别人的情感而活，让对方溺死在他的身边。
茏觉得自己有些不会说话了：“杰、杰先生，我要去准备早饭了。”
对方轻轻一笑，松开了手。
茏站起来的时候感觉腿有点麻，差点跌了一跤。夏油杰在他身后，笑意盈盈地提醒道：“怎么在自己家里还会摔倒啊，真可爱～”
茏花了比平时多一倍的时间将果酱涂在烤好的面包上，然后侧过头去喊同居人：“杰先生，早饭好了。”
然而卧室里并没有男人的身影，另一边的浴室里传来洗漱的声响。于是茏把做好的早餐放在被炉小桌上，转头去整理床铺。
格外蓬松的被褥像是在挽留人的手掌，两个并排的被窝里也还留有余温。墨绿发青年整理被子的动作顿了顿，心里也有某种温度开始发酵。他又把清洗好的袈裟收进衣柜——因为夏油杰不愿暴露身份，那件袈裟没有被挂在阳台晾晒，而是挂在了室内。一夜过去，袈裟已经晾干，宽大的黑色袖子向两边摊开，就像一张展开的野兽皮毛。
……杰。
茏把这个名字在舌尖转了几下，即使练习了很多遍对方名字的读音，他仍然有种不真实的恍惚感。
就在这时，浴室里忽然传来一声闷响。
“！！”茏从未在家里这么紧张过。他冲过去打开门，“杰先生！”
浴缸的水龙头还在流水。氤氲的水汽在浴缸上方升腾环绕。男人上身的白T恤本就是偏小的尺寸，此刻被水浸湿后薄薄的布料几乎完全透明，露出下面饱满的胸肌和凸起的粉褐色乳晕。水滴成串地从他撑在浴缸边缘的手臂上流下来。
见墨绿发青年进来，他露出一个有些窘迫的笑容：“没事，只是一不小心滑了一下。”
茏连忙摇头，一边挤进狭小的浴室想要扶对方起来：“应该是我浴缸太滑了……下次我买个防滑垫回来。”
黑发男人没有马上握住青年的手。他站起身，脱下湿透的睡裤搁在一边：“没事，不用帮我。”
“那我去拿换的衣服……啊。”
夏油杰松松地握住了茏的手腕。
“我是不需要帮助，但是你好像需要的样子呢。”男人视线下移，停留在青年微微鼓起的下身裤裆。
“……”茏难得地感到脸颊发烫。作为正常青年，他在早晨的时候也会有些生理需求，更别说夏油杰刚才那副样子，任谁看了能忍住？
“我、我自己解决就好。”茏想要收回手，面前的黑发男人却借着这个力道微微欺身向前。
“——没关系，我可以帮你。”
“但是，杰先生的身体……”昨天两人过分激烈地做过，今天如果插入，夏油杰的身体一定会受不了的。
男人弯起嘴角：“没关系，不进去的话还有别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