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已经很好,我不需要江湖至尊的位置。“乐无异看向那块牌子,目中全无贪恋,”何况,风云令能者取之,这是你取来的东西,应当归你。倘若你真的想要让我开心,倒不如将混乱场面摆平,而后放我回去。”
百里屠苏一早料定乐无异会这么说,对方心性纯稚,至高的权力并不能使他多看一眼。
“世人趋之若鹜,你却毫不在意。”百里屠苏摩挲着令牌的纹路,“不过,唯独如此,你才是你。”
天上地下,再无第二个。
百里屠苏转过身,走向先前因打斗损毁半边的栏杆,于乐无异疑惑目光下,展露掌心令牌,引众人围看。
楼下男女衣发被百里屠苏剑气掠过,狼狈地垂坠着,更有人佩剑断裂,创口淌血。
他们早在百里屠苏手中吃足了亏。
如今再度见得至宝,眸中熄灭的暗火重又燃点,只欲抢夺。
乐无异心中升起一种不大好的预感,他顾不得行动受制颓靡委地的北洛,迅速地走向百里屠苏,问道:“屠苏,你要做什么?”
百里屠苏面无波澜,令牌自长指之间垂落下来,在风中微微摇荡。
无上饵食摇晃着,牵动百千游鱼焦渴唇舌。
“你不喜欢,这样东西于我便没有用处。”
百里屠苏沉吟着,仿佛细细斟酌:“倘若能者取之是你所愿……”
那便任由贪恋者争夺,最终至宝落入谁手,皆是理所应当。
多年相对,乐无异瞬间猜到百里屠苏的打算。
对方不是假作要挟,而是真的认为这样最为妥帖,百里屠苏不是不知道令牌投下之后将要搅起的争端与血雨,不过,他人的生死、江湖的动荡,从来不在他的考虑之中。
他只在意如何令乐无异展颜。
倒有些像史籍艳屑之中,那个不知真假的故事。
君王点燃烽火,只为观佳人一笑。
“怕不是又入了魔。”乐无异小声说着。
他藏了一点莫可奈何的怒气,抢夺百里屠苏手中令牌时不免施力过重,虽如愿取来,整个人却投入对方怀中,足下不稳,向前倒去。
百里屠苏思绪未动,双手已习惯性地圈住他腰肢,将人锁在胸前。
少年发间香气似有若无,丝丝缕缕送入百里屠苏鼻端,几缕发丝脱出发束,尾端擦过他的喉结,向下,则是细白脖颈,百里屠苏记得自己曾在衣襟深处的肌肤印过一枚红痕。
火焰,暗暗燃烧。
乐无异未觉不对,挣动着从青年怀中脱出,鬓发仍有些散乱,映衬双目粲然如星。
他将令牌收在掌心:“喏,能者取之,我取了,你还有其余的事情么?若没有,我要回去用饭了。”
他自觉干脆果断,断人多余妄想,正待取出北洛肩头的焚寂剑,却见百里屠苏的眸光凝在他微敞的衣襟处。
一瞬间,旧日的旖旎春景重回他的脑海。
裸露于外的肌肤仿佛有细小爬虫攀过,激出细密的痒。乐无异将目光移向别处,收敛衣襟,拢束丝发。
一束视线如有火炙,凝在他身上。
乐无异抬眼,见百里屠苏双目一瞬不瞬,跟从他动作着的手指,望向衣物包裹的所在。
对方的视线仿佛能够透过层叠布料,窥遍肌肤与发丝,却不掺一丝情色淫邪意味,那双瞳眸深处所展露的,只有近乎吞食欲的无边偏执。